苏峤一把扯散头发,转身往大的那间竹屋走去,“是山峤的峤。”
秦钰看了看四周,问道:“那人呢?”
温云昔指了指小竹屋,“在那里面,待会问问苏峤再说。”
很快,竹屋打开,从里面走出个约莫二十岁的俊秀青年。
他换了身普通粗麻布衣,一举一动间的气韵与方才截然不同。
温云昔见他不准备请她们进屋喝茶,也没在意,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装疯来提醒我们别去当工?”
苏峤没有坐下,对她的问话并不意外,也不打算隐瞒。
这姑娘聪明,说不定真能解决掉那群人。
“我是两年前流放来的,是澜州第一批流犯,比村里那些人只晚了三年。”
温云昔点点头,他们都是五年前过来建设的那批人。
“我们那批流犯只到了十一人,有个会医术的跟着凉主薄离开,我后来再也没有见到。”
说到这里,苏峤特意看了温云昔一眼。
因为是装疯,不能说得太明显,连藏头诗都做得非常隐蔽,没想到她能立即注意到“别去当工”这四个字。
温云昔得意一笑,别的不敢说,脑子还是有的。
苏峤继续道:“那群村民对我们一直很热情,请吃饭,教种地,还会帮着介绍去县城做工,我一开始也没察觉出异样。”
“直到某晚,来了一群戴面具的人袭击村子,都以为是洛临山后的水依族,我情急之下逃入洛临山,后来回去查看,才知道那群人根本没有再入山。”
“所以,你怀疑是那群村民假扮的?”
苏峤点点头,脸上闪过惋惜,“我怕被发现,就开始装疯,去年流放的十几人到达时,我也给过提示。”
“但半个月不到,那些人又消失了。”
秦钰捂嘴打了个哈欠。
昨晚几乎守了大半夜,听人慢条斯理地说话,实在困得慌。
她懒懒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昨晚会来袭击我们?”
“两个小丫头,一个小娃娃,不仅住得偏远,还得罪了同行的几十人,抓了方便嫁祸得很。”
他昨天念完那诗又悄悄跑回去偷听,见到了温云昔承认自己是骗子的那段。
苏峤其实也有些不喜温云昔。
但见她只有十六七岁,还带着两个更小的,还是没忍心旁观。
“多谢。”温云昔站起来拱了拱手,“只是你为何四更天不来找我!?”
让她硬熬了大半夜不说,连大腿都掐紫了!
苏峤:“???”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去找她?
温云昔无奈地望了望天,她当时做得真那么隐晦吗?那为什么猴哥能明白呢。
听到身边传来的动静,温云昔知道秦钰和小乐已经又开始偷笑,怕多个嘲笑自己的人,只得解释。
“曾经有只被天地孕育而生的石猴,他跋山涉水拜师学艺,却被仙人当众拒绝,但那仙人在他头上敲了三下,其实就是让他三更再去的意思。”
“石猴晚上三更再去,学得七十二般变化,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说完,温云昔似笑非笑地看向苏峤,摇头道:“送你的泼天富贵,你也接不住,还能干啥?”
苏峤:“……”
他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温姑娘,你是否撞过头?”
怎么感觉自己这个假疯子,小竹屋里那个真疯子,都比不上面前这个温姑娘呢。
真不是流放途中伤了脑子吗?
没人能明白她砸那四块石头的意思吧!
正这么想着,眼前金光闪闪。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整片金叶子。
“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