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微微抿了抿唇,关于江宁侯府的事,柳婵真从母亲口中听过一些。
崔氏是百年世家,但也不是一直这么权势滔天,富贵无极。
它也曾落魄过,落魄时甚至连京中普通的商户都不如。
是陆氏的老太太嫁了当时的老太爷一点点的支撑起来的,他们生崔博元时正是低谷期,而那时的京城也是多事之秋,崔博元当时被寄送在京郊附近的白马书院,可却险些死在那儿……
后来他回家潜心读书,竟一举中了状元,将日益好转的江宁侯府撑了起来。
柳婵真知道的就这么多,崔博元一直以来便是极端的贪权慕贵,不惜一切代价的向上爬。
“若非是我的错,他也不会那么极端的对待崔衡。”老太太说到这,难怪的捶胸顿足,“是我害了崔家啊,是我害了他们爷俩两个人。”
柳婵真连忙拉住老太太的手,道,“奶奶这不能怪你,你当时也已经用尽全力了。”
“我母亲曾和我说过,崔府能有今日荣耀,你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老太太摇摇头,“是我的错。”
“婵真丫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奶奶请讲。”
老太太说,“你能帮我去安慰安慰衡儿吗?”
“你别看他看起来好像一点事没有,其实心里最难受的人是他,他只是不说,能忍而已。”
老太太说着又落下泪,“我这个孙儿哪哪都好,就是……就是……”
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他自小被父亲那般对待,导致他的心也越来越封闭,人前总是带着一张假面。
想要的他要舍弃,让他疼痛的他反而感到安心,幸福与快乐对他而言像是未知的火焰,他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逃开。
纵然有了喜欢的东西,第一反应也是应该离开。
他已经忘了该如何享受快乐。
“我……”柳婵真有几分犹疑,若是从前,她并不介意去安慰崔衡。
可如今……
她已经和崔衡订了婚,怎能再和崔衡拉拉扯扯?
老太太红着眼说,“我知道你和云华那孩子的婚事已经定了,我也不想着你们之间会有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看他。”
“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柳婵真一愣,她尚有母亲陪伴。
可崔衡……他先母又丧父,身边也无知心人,是真真正正的形单影只。
“无论如何,他也是你的表哥啊。”老太太说,“你就帮我去看看他吧。”
柳婵真捏了捏帕子,说,“我让芸桃她们去吧。”
老太太摇摇头,“不一样,那不一样。”
那几个丫头见了崔衡就如老鼠见了猫,况且崔衡待她们也素来冷淡,纵然她们四个丫头一起去,也没有半分安慰的作用。
柳婵真想到崔衡先前的几次帮助,其实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相反还几次救她于水火。
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肯接受她而已。
柳婵真又想到上次在崖边崔衡鲜血淋漓的拉着她的手,他明明可以放开她,但他没有。
甚至他身上因她而受的伤还未痊愈。
她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