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是先前的时候她对崔衡也从称不上是了解。
邵敦的神色瞬时变得诡异起来,他沉默片刻,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柳婵真愈发狐疑,“知道什么?”
邵敦沉吟片刻,反问道,“姑娘今日赴探春宴与当日上阳宫盛宴可有不同?”
提起上阳宫三个字,柳婵真不由面色一白,低声道,“自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上一次在上阳宫她遭人鄙夷耻笑,可今日人人都对她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你难道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柳婵真不假思索地说,“自是因为我被皇上指婚给司将军之故。”
“此为其一。”邵敦继续道,“但京中与别地不同,文官多,武将少,且本朝重文轻武。”
邵敦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
柳婵真听明白了,邵敦的意思是单凭司云华一人还不足以让那么多人对她热情相待。
那其二呢?
总不会是因为江宁侯府的关系吧?
那此刻的她和她先前在上阳宫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其二,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上阳宫事件后,崔大人在次日下朝时特意叫了当日参与宴会并欺辱你的小姐的家中长辈相聚。”
“我未能参加,但听旁人提起过几句。”
“素来温和儒雅的崔大人竟冷了脸,重重敲打了那些人,并道,你是崔家的人,侮辱你便是侮辱崔家,与你作对便是与崔家作对。”
“柳姑娘,崔大人做的这些事你当真不知道吗?”
柳婵真愣住了,她总算明白今日为何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为何李家姑娘被她讥讽了也仍是笑脸相对,为何她拂袖离开也无人置喙。
原来竟是崔衡。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婵真咬了咬下唇,心想,也许是因她是司云华之妻的缘故,也或许是因她客居侯府不想因她而丢了面子。
总之她不会再自作多情的想,是喜欢她的缘故。
良久,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邵敦见状感慨道,“可见崔大人是真心对你,拿你当亲妹妹疼。”
“为你做了这样的事,却又不肯告诉你,怕你有压力。”
“当日赴上阳宫宴会的人非富即贵,崔大人此举也算是得罪了不少人。”
“京中的许多人便是护自家子女的都没有这么护的。”
毕竟只是位姑娘,犯不着为她得罪整个京城的权贵。
一路上,柳婵真皆有几分恍惚,她想,她是有点恨他的。
他不肯接受她的心意却又在无人之处对她好,与其如此反反复复伤人心肺,还不如一开始就冷漠对她。
哦,不对。
崔衡确实自她对他表明心意后就一直对她很冷。
可既然要冷就一冷到底,这样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