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陆嘉渊,把手里的篮球砸过去。
陆嘉渊被砸了胳膊,他站起来,擦了一把脸。
陆横冷笑一声,往站台上看去。
操!人呢?
那边,刚刚换完衣服的陆嘉渊拿着手里的小月牙玉,朝陆横挥了挥。
依旧热烈的体育馆里,滚烫的热汗从陆横额角往下滑,略过俊美面容,汇聚在白皙下颚处。
陆横眯着眼,浑身戾气暴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出匣的恶兽,瞪着面前的陆嘉渊,要将他咬成碎片。
那些原本还想围过来的女生看到这副模样的男人,下意识往后退。
富不富,帅不帅的,还是命最重要啊。
“跟我来。”
陆嘉渊拿着小月牙玉转身。
陆横面无表情的跟上去。
走廊很静,陆嘉渊带着陆横出了教学楼,上了车。
“老子说你怎么来这里打篮球,原来憋着坏呢。”这句话,陆横还算平静,但后面那句话,嗓音立刻就压低了,沉沉的,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阴狠,“人呢?”
陆横坐在车里,单手搭在膝盖上,青筋绷起,“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老子就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陆嘉渊知道,陆横不是在说大话。
他就是这种疯子。
“把眼罩带上。”
陆嘉渊把手里的眼罩递给他。
陆横深吸一口气,戴上眼罩。
他命令自己冷静。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
陆横脸上的眼罩被拿了下来。
他穿着单薄的运动衣裤,浸着湿汗,被冷风一吹,霍然阴冷。
但这种寒,却比不上他心里的冷。
地方到了,是一个隐秘的巷子。
陆横跟着陆嘉渊走进去。
小小一家饭店,比路边摊高级一点。
店里没有人。
陆嘉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转头看向陆横道:“坐吧。”
男人面无表情的坐下来,身体绷得笔直。
夕阳西下,穿透窄小的深巷,映衬在男人那张脸上,陆嘉渊有一瞬恍惚。
仿佛面前穿着运动衣裤的男人变成了那个身穿玄色长袍,硬生生将他挖去双目,断了胳膊的周朝暴君。
冷风吹来,陆嘉渊回神,“我给你叫了一盘菜,只要你吃了,我就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陆嘉渊把手里的小月牙白玉放到桌子上。
所谓的还东西,不是还月牙玉,而是还人。
陆嘉美从店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黄豆。
“你吃了这盘黄豆,就能看到她了。”
陆横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先是朝着陆嘉美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然后垂眸,随手挑起一颗黄豆,捏在指尖。
“呵,你们想要我死?”
“对。”陆嘉美毫不避讳。
“我怎么相信你们?”男人慢条斯理的朝两人望过去。
陆嘉美笑了,“你死了,她就活。但你如果不死,她一定会死。”
这是威胁。
陆横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陆嘉渊。”突然,陆横转头看向陆嘉渊,眸色阴寒,“老子记着你。”
说完,男人转着手里的黄豆,突然仰头,抓了一大把往嘴里塞。
窒息的感觉涌上来,他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色涨的青紫,挣扎了半刻,没有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死了吗?”陆嘉美问。
陆嘉渊伸手去探心跳,声音沉沉的开口,“死了。”
说完,陆嘉渊站起来,“绵绵呢?”
陆嘉美笑着道:“跟我来。”
陆嘉渊跟在陆嘉美身后,进了小饭店。
小饭店后面是个院子。
陆嘉美伸手推开房间门。
杂乱的厨房里,苏绵绵正闭着眼睛睡在那里。
陆嘉渊面色一紧,却没动,只是缓慢开口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杀了陆横,你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了吧?”
陆嘉美歪头,“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在帮你。”
“我的车,已经被你动了手脚,对不对?我只要一带绵绵上车,就会跟以前一样车祸身亡,神不知鬼不觉。”
“陆嘉美,同样的手段,你用了两次。”
陆嘉美脸上的笑慢慢收敛。
“哥哥别胡说八道了,杀人可是犯法的。”
“你刚才已经杀了陆横。”
“他是自己过敏死的,可不关我的事。而且,哥哥的嫌疑明明比我更大吧?”
陆嘉美摊手,“哥哥,我已经报警了。你猜,你的故意杀人罪和绑架,会判几年?”
“那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感受一下吧。”
陆嘉渊说完,那边“哐”的一声响,厨房的窗户就被人给踢开了。
“死而复生”的陆横从窗户跳进去,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苏绵绵。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警车声。
陆嘉美面色煞白,“你没死?”
“老子死了,又活了。”
陆横拿起那些黄豆的时候,就知道是用面粉做的。
暴君可不管陆嘉美是个男的还是女的,上去就是一脚。
陆嘉美被踹出去,疼得都站不起来了。
她恨恨的瞪向陆嘉渊,“是不是你?”
陆嘉渊没说话。
陆嘉美突然大笑,“真是指望不上你!你这个懦夫!蠢货!白痴!”
陆嘉渊任由陆嘉美骂自己。
黄豆是他换的。
陆嘉渊知道,当他看到陆横奋不顾身冲进火场里的那一刻就知道。
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陆嘉美骂骂咧咧的,被带走调查了。
陆横抱着苏绵绵,从陆嘉渊身边走过。
“我输了。”陆嘉渊突然道。
当他站在篮球场上,看到那个对着陆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时,就知道自己输得彻彻底底。
起码,她从未这般对他笑过。
“呵,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陆横侧身看他,脸上的狠戾煞气依旧没有褪去。
陆嘉渊道:“因为我没有你狠。”
论狼灭,还属这只无所不作的暴君。
暴君讥讽一笑,“别高估自己,是因为你蠢。”
叶深华,先知苏绵绵,却因为认错了人,所以错失良机。
不仅蠢,还瞎。
暴君恶意补充了一句。
“我有一个问题。”陆嘉渊突然道:“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梦到周朝的一位叫苏绵绵的姑娘,还有……周朝暴君陆横。”
“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叶深华的蠢货?”陆横接过他的话,脸上满是嘲弄,“历史书看多了吧?”
说完,暴君转身,在陆嘉渊看不到后,脸上笑意瞬时收敛,“别以为你帮了老子,就沾沾自喜。要不是她不喜欢我杀人,你早就死了。”
说完,陆横抱着小姑娘扬长而去。
陆嘉渊看着男人的背影,突然想起梦境中,自己死前似乎也听到过同样的话。
“先前,她不喜欢我杀人。我忍着不杀。如今,她死了,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
然后,叶深华就死了。
陆嘉渊仰头看天。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可他为什么深埋其中,不愿苏醒。
甚至追寻至此。
……
苏绵绵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里。
还是那间熟悉的医院,窗户口是那棵早就不剩下多少叶子的桃树。
小姑娘睁着那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苏绵绵。”陆横坐在病床边,脸色很差,“我不是让你在站台那里等我吗?”
苏绵绵的嗓子有点哑,她小小声道:“有个女生崴了脚,让我扶一下,我就扶了。”
男人抿了抿唇,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小脸蛋。
爱就像~暴君突然暴躁~从不讲道理~
“让你扶你就扶,你他妈怎么不来扶一下老子呢,嗯?”
“泥,泥没有让偶扶……”
男人突然松开她。
然后从小被窝里掏出她的手,捏着她的腕子,把那块小月牙玉给她戴上去。
“陛下,你怎么又抢我的玉。”
“老子要还用抢吗?”
陆横猛地把玉套进去,然后捏了捏她细瘦的凝脂皓腕。
感觉似乎又瘦了。
“陛下,我想吃冰激凌。”
“不行。”
苏绵绵垂眸,看一眼手腕的小月牙玉,伸手勾住陆横的小手指,轻轻晃悠,“陛下,就给臣妾买个冰激凌吧。”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嗯?自称臣妾?”
“我,我……”小姑娘臊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陆横伸手,把小东西挖出来,抱在怀里。
苏绵绵红着小脸,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陛下,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晕了。”
“哦。”
苏绵绵点头,那边周安安推开门进来。
“做检查,闲杂人等回避。”
陆横臭着一张脸,被赶了出去。
周安安给苏绵绵检查完,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安,他没有求婚。”苏绵绵噘起小嘴,满心郁闷。
周安安却道:“我听张鑫说,陆横要倒插门?”
苏绵绵点头。
“倒插门嘛,这种事,就要倒一倒了。”周安安道:“你来求婚。”
苏绵绵想,难道是陆横要坐八抬大轿嫁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