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尘土起身,包拯一推门,正好迎面而来庞籍一声怒:“包拯怎么还不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太师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了?”包拯看着庞籍围在护卫堆里,叉腰作茶壶状面红耳赤的样笑弯了眼。
“谁知道!”庞籍气呼呼地回了一句,周围忽然有点安静,一片诡异的眼光,忙接口,“咳咳,当然是我知道了。包拯,明月寺既然是我出的钱,寺内一切无论大小理所应当是归我所有。你说,我这么说在不在理?”
为了金子啊……几人心里无言地呼应着。
包拯在心下说果然如此,嘿嘿,那还不掉我瓮里。
展昭见包拯面露猥琐的奸笑,就知道庞籍又要糟糕了。
“那不行啊,这来历不明的。”
“有什么来历不明的。”看众人怀疑的眼光,庞籍一拍大腿,“这是我埋的。年深日久地我给忘了。”
“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
“我听说,不止这一箱。太师要是能把剩下的都找出来,我就信了你。”眼角一弯,看得展昭一身鸡皮疙瘩。心道,可怜。
庞籍狐疑地看着包拯,包拯一挑眉,心不在焉地把眼光飘向别处去。他可以想见庞籍脑子里的零件啪啦啪啦地掉了一地,排成一个歪七扭八的“金”字。
“成。就这么办吧。打道回府。”
吸取了经验教训的庞籍,在众人注目礼下,被一群护卫围绕着,以厘速缓慢前行,眼睁睁地被一队蚂蚁追尾然后超越。
“老包你想干嘛?”白玉堂问道。明月寺里又哪里来那么多的金子,人又不是挖金矿的。
“嗯……没干嘛。公孙,”不等包拯把话说完,公孙策点点头嗯了一声,摇摇扇子往卷案房踱步而去。包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转个身,道,“展昭……”
“知道。”展昭把剑一提,拎起傻在一边的白玉堂的后衣领,猫捉老鼠似的毫不客气将他一把拖走,“走吧,真想白吃饭不干活啊。”
不远处传来白玉堂不甘的辩驳:“我干活了,要不那箱金子是自己长脚溜达来的呀。”
最后只留下包拯面无表情地独立在正厅中央,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善解人意。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傻了吧唧的。”
开封府外,展昭正在分配任务。
“咱们分头行事,一是去查这金条的来历,二是去盯着庞籍。说吧,你选哪个?”
白玉堂在迅速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去查这金条的来历,累了一点,不过有趣儿。去盯着庞籍呢,比较轻松,但是很无聊。还得忍受庞籍的傻笑。三得个三,六得个六,二一添作五,五五二十五,二五的小伙一支花。……
“我去盯着庞籍。”在开封府只有两餐一宿,一没粮饷二没补贴的,犯不着那么拼。
“那我去查着金子的来历。有事……”
展昭话未说完,白玉堂一脸“你看我多了解你”地接口,“有事找你。烟花为号。”
“不是,是有事也别找我,自个儿看着办。”展昭笑容可掬地说出二月风刀似冷酷的话。转身一抹蓝色,已然飘远了。
“展小猫……除了我,谁还受得了你。”叹口气往太师府走去。
展昭手里拿着的金条,没有徽号,手艺却极好。每一块都磨得溜光水滑,分量也是不偏不倚,刚刚好五十两。有这样手艺的作坊在开封毋宁说凤毛麟角,不如说是独一无二。九华,是开封数一数二的首饰银楼,那儿的首饰做工精巧且别致,甚得城里达官巨贾的喜爱。但是九华是由一间金铺起家,而那间金铺,专收赃物打成金银条块以销赃这一节,却极少有人知道。展昭也是因为早年行走江湖,听前辈们说起。要知道,劫富济贫乃是大侠们的主业,销赃却是他们不屑为之的。于是像九华这样帮着处理善后的作坊也就变成了大侠情报网的一部分四处流传。有时候手艺太好也是烦恼,比如九华吧,洗白了这么多年还是让人念念不忘,摊上几个不讲道理的,真是不做白不做,做了也白做。清白的生意背后,总是与另一边藕断丝连。人生在世,又岂止是无奈两个字能说得明,道得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