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开了几天,阎锡山终于出现了,他态度依然是温和的,老狐狸本色不变,但是看起来苍老不少,这些年的折腾就是军阀也受不了啊。阎锡山还带来了一个人,中央军将领卫立煌,他宣布了一条来自中国最高军事委员会的任命,现在傅作义不再是山西防御的总指挥了,卫立煌新上任了。
卫立煌本来是驻扎在河南的部队,本来在平津会战的时候,他是奉命支援宋哲元的,但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他跟塞北军一样,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只能在此退回河南。而现在则是受到阎锡山的邀请,蒋价石派他到山西帮忙防御,带领他的十四集团军进入山西。
有内情,宋哲元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显然是阎锡山还想在中央和塞北之间玩平衡,相互借势引二虎相争来渔利。既不愿意把山西防御大权交给现在心向塞北的傅作义,又不想得罪他,所以拉来中央军的卫立煌。而蒋价石也想插入一颗钉子到一直不得入的山西,好在跟赵书礼的争权夺利上占据优势。看到国难当头这些巨头之间还在玩这种手段,宋哲元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可是想想他前段时间岂不是也被这权势迷惑了双眼,不愿意外敌军队大规模进入平津地区,最终才造成现在这局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了,但是却生出一种消极情绪,觉得中国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恐怕是没有出路的。
傅作义退居二线做副总指挥,这时候做决定的是卫立煌了,得罪人的事情就不是他傅作义做了,这时候反而更加敢说话了,他强烈要求把宋哲元军调入娘子关。为此跟晋军将领争得不可开交,卫立煌也是倾心调宋哲元部进入娘子关的,但是各方意见他必须平衡,他是一个老好人,更不愿意得罪人,这也是阎锡山钟情他的原因。于是干脆卫立煌把矛盾推到了阎锡山哪里,该怎么做你阎老西拿主意吧,怎么跟蒋价石赵书礼这些大鳄交涉,咱卫立煌这种身份就不掺合了。
问题推到了上头,反而麻烦了。
赵书礼很生气,蒋价石调卫立煌进入山西,他是明白什么意思的,但是此时他不拒绝,因为多一份战斗力保卫山西就更多一份力量。让他气恼的是,塞北军、晋军、宋哲元西北军加上现在来了中央军之后,协调起来难度很大,加上各个势力之间貌合神离更是让防御认为难以执行。于是他很快拨通了给蒋价石的电话,就此问题交涉起来。
他在电话中表示同意卫立煌为山西防御总指挥,并且表示塞北军完全听其调遣,但是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希望各方势力在抗日中还搞小动作,武汉会议达成的密议希望蒋价石尊重。他说的隐晦,但是蒋价石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以后不要在这么搞了。而且希望蒋价石遵守武汉密议,武汉密议是什么东西,这个就有点上不得台面了。当时在会上李忘川处处力挺中央军不是没有道理的,私下里双方其实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全**队名义上统归中央节制,但是在北方包括山西河北陕西以北地区的作战,那是要塞北军来统一领导的。现在卫立煌进入山西明显是破坏了这个密议,当然这时候蒋价石已经坐上了统一抗战总指挥的位子,他不需要塞北的支持了,搞搞小手段的毛病有出来了。
塞北军在密议中得到这个统一节制北方军队的权力,倒不是赵书礼想跟中央军争什么东西,完全是为了方便抗战的考量。所以才能默许卫立煌进入山西的行动,但是这不是个好苗头,万一以后蒋价石老是这么搞岂不是乱了。
所以赵书礼才打电话警告他以下,然后又给了阎锡山打了电话,很明确的表示了希望调第一集团军进入娘子关,并且对阎锡山表示了不满,很显然卫立煌一事,阎锡山是始作俑者。他希望阎锡山能支持各路军队在山西的作战,希望阎锡山不要干涉掣肘卫立煌的指挥。说他是坚决支持卫立煌的,要是出现军官不服从指挥之类的事件,一切依照军法处置。
经过三个巨头的协调,山西防御问题才得以解决。
卫立煌得到了各方的支持,很快各种防御计划安排了下去,宋哲元第一集团军进入娘子关配合王靖国一部防守,同时以娘子关为中心的忻口地区防御指挥为王靖国。杨爱媛所部调往北方的平型关、雁门关一线,负责雁北防御作战。卫立煌十四集团军驻扎太原,作为预备队。而晋北地区,除傅作义军驻守大同外,李生达、孙楚军随时准备南下策应晋南防御作战。至于晋北地区本身的防御,倒不是那么危急,除非日军攻克张家口,或者从晋南攻击,否则这里相对来说较为安全。
山西防御计划尘埃落定,而此时日军在平津也休整结束,他们打出了一个月占领山西,三个月打到西安的口号,气势汹汹的往石家庄调集部队,进犯山西部队总指挥官为板垣征四郎,此人是阎锡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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