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停住脚步顺着江清月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瞧见了两人:“不是说宋家家徒四壁吗?怎的有那闲银子去买衣服?”沈氏眉头一皱。
“我瞧她们也就是进去看看,买不买得起那可说不准。”江清月嗤了一声,就看她们那穷酸样能买得起阮记的衣服?
阮记成衣铺的衣服在镇上那是出了名的好看,用的料子也是极好,穿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像粗布麻衣那般咯人,软软的很是舒服顺滑。
当然了好的东西相应的价钱也就比其他店铺略高一些,稍次点儿的,一件少说也得二两银子。对于有钱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一般人家却少有去买的,至少她们更愿意买布匹回去自己做,便宜又实惠。
这么说吧,她的绣帕一方卖十文钱,二两银子她得绣两百张绣帕。而江家一整家人两月的花销也才一两多点,可以想象二两银子对于一户农家来说是什么概念。
如此谁会舍得花二两银子去买一件衣服,就算那宋氿平日卖猪肉挣得些银子,他会舍得?
沈氏点点头,她也不信宋氿他们会去卖阮记的衣服。
宋氿一身衣服洗得发白上头还有不少补丁,从这便可看出他是个勤俭之人,你说这样的人会舍得花那么多银子去买那么贵的衣服?逗谁呢!
“走吧!”沈氏收回目光。
“等等,娘,她们出来了。”刚准备走人的江清月余光扫到出来两人赶紧拽住沈氏。
话刚落下,便见掌柜的笑呵呵的将两人送到门口,宋氿一手抱着两匹布,一手提着个鼓鼓的包袱回头跟掌柜说了什么,随后便和晚歌一同离开了。
沈氏娘俩儿站在不远处眼睛都看直了。
“娘......娘,她她们.......真的买了。”江清月惊得话都快捋不直了,怎么可能,那么贵的衣服他们怎么舍得买。事实上人家不仅买了,还多买了两匹布。不得不说这一刻江清月妒忌死晚歌了,那可是阮记的衣服啊。
沈氏看了看阮记的铺门,又看了看宋氿他们离开的方向,提着篮子的手紧了紧。
江清月不愿相信,犟嘴酸溜溜道:“我看也不一定就是给晚歌买的,那两匹布一灰一褐的八成买回去是做给宋氿穿的。我就说,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命。”至于那个包袱,谁知道里边儿装的什么呢!
“回去吧!再耽搁你爹该发火了。”不愿再听江清月酸不溜秋的话,沈氏脸色冷淡的提着篮子往镇口去。
江清月咬咬嘴皮,狠狠跺了一脚追上去。
晚歌可不知道碰上了江清月她们,她现在可肉疼宋氿方才花出去的银子。
阮记的衣服没有人不喜欢,哪怕是晚歌也逃不过爱美二字。可是美是美,衣服贵也是真的贵。两身衣裳五两银子,两匹布三两银子,合着八两银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别人荷兜里去了。宋氿是不花钱则以,一花钱却是如流水一般,眼皮子都不带抖一下的。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晚歌脸上都是闷闷一脸心疼样,瞧得宋氿好笑不已。
“我瞧你柜里就那么两身衣裳换着穿,有些地方还破损不已。你说你都嫁给我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过苦日子,有那个钱咱自是得对自己好些不是,左右存着也不会给你生个崽出来。”宋氿抬起手在晚歌脑袋上揉了一把:“再说了,银子挣来本来就是花的,心疼个啥。”
在宋氿看来将银子花在家人身上,没什么不好,毕竟那么辛苦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舒坦日子。衣服贵是贵有些贵,但经久耐穿又舒服,穿在自己身上总好过拿去胡吃海塞,乱花得好。
“我晓得,但咱们明明可以买些布匹回去自己做不是。”自己做衣服可会便宜不少。
“是啊,所以不是又买了两匹布回去做吗?”宋氿拍拍身旁的两匹布,那说不通的模样着实将晚歌气得不行。恰巧店家将两人的面端了上来,晚歌抽了筷子闷头吃东西不理会这无赖。
宋氿瞧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眼里笑意浓浓。他这小妻子别扭得很不说,气性还大,看这样子今天一天儿都要闷着不跟自己说话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宋氿猜想那般,直到回到家里晚歌都没跟人说一句话,到了家中更是抿着嘴无视宋氿,直将菜拿去灶房开始闷头清洗,该洗的洗出来,该切的切出来,为晚上的饭菜做准备。
宋氿摸摸鼻子,很是自觉地走过去接过晚歌手里的猪蹄,说他来弄这个。晚歌手顿了一下,随后放下蹄子,转身去洗豆子准备待会儿炖猪蹄用。
提着猪蹄子扔灶上烧残留的猪毛,肥实的猪蹄在火上烤了没几下,便有几滴油脂顺着猪蹄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滋的响声,紧接着一阵肉香味儿飘逸而出,让人闻着直叫想吃。
见着差不多了,宋氿将猪蹄放热水里洗干净放菜墩上,抽了把砍刀宰猪蹄,磅磅磅的几声在小小的灶房里显得格外的震耳。晚歌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猝不及防对上转身准备问她猪蹄是现在炖还是在等会儿的宋氿,被抓包的晚歌慌乱端着盆子跑出去,都没来得及回答宋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