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给出两难的选择(2 / 2)

“杉山晋辅桑是美国学院派,在亚洲大洋洲局局长任上一直打压中国学院派。但这次事情发生后,他因为明年会接任事务次官,届时要承担起改善日中关系的责任,所以现在就得开始向中国学院派示好。而刚才我已经问明白了,我这里是最先,也是目前唯一被传话的途径。为什么有那么多途径,却要找我,而且还是第一个,我可是被他赶出中国蒙古第二课的,难道就不担心我怀恨在心?所以,我怀疑喜多桑的那句话是杉山晋辅桑的意思,希望我能忘记当年的事,然后用把我调回来,重新得到成为事务次官的机会作为回报,以此向中国学院派表示他在纠正当年的做法,接下来还会给出更多的善意。”

“如果我的猜测属实,失去后又重新得到这个机会的我就必须更加慎思笃行了,包括结婚后妻子只能是全职主妇。甚至,为了确保这点,东外大派的前辈们也会关注我的婚姻,例如给我介绍合适的结婚对象,当知道我的选择后,可能会去了解另一方情况,一旦觉得存在隐患,说不定会来劝说我放弃。”

“还有一件事也不能不防。”虽然看到少女像是有些灰心丧气,林真秀很不忍心,但抱着应该说清楚的态度,还是又一次提到了某些黑暗的事,“像是《药师寺凉子的怪奇事件簿》这类小说提到公务员中存在的变态行为,这是真实存在的。”

少女吃惊地抬起头,看向他。他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公务员压力大,所以有些人会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缓解压力。特别是高级公务员还要和政治家打交道,想要顺利晋升局长、事务次官,有时不得不加入那些政治家的变态游戏中,迎逢他们,就有点像是中国说的四大铁中的……”林真秀含混了下,直接跳到了“举个例子……”

“还是杉山晋辅桑吗?”少女下意识地问。

林真秀没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那个例子,“某外务审议官(政务担当)有次和内阁官房铃木副长官参加政治家的活动,在永田町的高级料亭里,他们喝酒玩起蜡烛游戏。”

“蜡烛游戏?”

“嗯,就是脱光衣服,在肛门中插入一根蜡烛,点着火后在包间内来回爬行。”

“呕。”少女露出恶心的表情。

“迎逢政治家后,这些高级公务员或许就会想着在下属身上找回自尊。如果下属的妻子是普通人,上司一无所知,那自然不会生出兴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如果是现役艺人,上司又知道这件事,酒桌上借着酒兴让下属叫来妻子陪酒,未必不可能。陪酒时,直接性骚扰肯定不会,但让下属的艺人妻子表演个段子却做得出。是女优还好点,要求一段吻戏也会让她和她的丈夫表演。曾经是女偶像就难说了,如果来一次妄想点播,可能只是为了看到对方害羞,让自己能哈哈大笑一次,就指定她对着丈夫之外的其他人说一些色情的话。考虑到这种可能,职业官僚对与艺人结婚就更有顾虑了。”

少女顿时露出惶然的神色,林真秀赶紧安慰她,“别担心,敢这样做的都是局长以上的高级公务员,只有下属妻子是艺人,是公众人物,也害怕曝光,他们才可能这样肆意。如果是普通人或者隐退后成为普通人的前艺人,他们不敢这样随意,丈夫如果是课长级,更加不会这样做了。”

少女稍微安心了点,但此时脑海中已乱成一团,脸上也出现纠结表情,让这个故意夸大其词一点,想让她明白隐退必要性的混蛋生出了后悔——上一次解语花的温柔攻势使得某海王感到了在魅魔御姐和娇俏少女之间难以抉择的痛苦,多年公务员生涯养成的职业习惯催生出卑劣的念头:摊开来,说清楚,把皮球踢给对方,让她们先做选择。所以,今晚才会借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了,只是看到少女现在的模样,不免要深深谴责自己不该那么早走出这一步,让这个美妙的夜晚有了不完美的结尾,令他对接下来是否和卫藤美彩同样摊开说生出了犹豫。

沉默了一会儿,林真秀看了下腕表,已经过了零点,轻声地说:“很晚了,明天你还要参加会社聚餐,该回去休息了。”

堀未央奈点点头。她明白,无论是时间还是心情,确实到了该结束自己这次永生难忘的首次酒吧之行的时候了,只是来时的快乐此时已化为惆怅,不由得腹诽:你这个坏蛋,就不能到2020年再和我说吗?那我至少还能有五年的快乐啊。

怀着复杂的心情,少女看着林真秀结了账后站起来,在自己也准备跟着起身时伸出了手,自己也很自然地伸手与对方握在一起。只是,来时的握手让自己心如鹿撞,满怀喜悦,此时的心情却混沌不分,傻愣愣地在对方稍微带着下站起来,跟着离开了酒吧。

刚走出酒吧,灯光、陈设就提醒了少女,现在身在酒店中,而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身上这件精心准备裙子上的结果就是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来时做好的准备,立刻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一边是楼梯,一边是电梯。

酒吧在二楼,如果想要离开酒店,走楼梯最快,就和来时一样。如果想要去客房,就该走向电梯。

她的脚步因此有了点迟疑,而心也有点乱——如果是刚来时,现在走向电梯,她一定会低着头,娇羞地跟着走,心中还很期待,但此刻实在没这心情,可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一颗心因此吊了起来,视线也悄悄瞟向身边的男人。好在这段路不长,而且方向很明确。当迈出下楼第一步时,她的心落了地,也感到了失落。

从酒店大堂经过时也没有出现意外,林真秀并没有带着她去前台,而是直接向着酒店大门走去,只是在门廊这里招手让定点等候着的出租车过来时,说的话让她心又是猛地一跳。

“时间有点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少女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不能在酒店吗?——她出来时太急,化妆的东西还堆在桌子上,衣服也都摊在床上没收起来,不过及时反应过来,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出租车驶过来停下,看着林真秀绅士地为她打开后排车门,还搭了自己一把手,让自己安稳地坐进后座。只是在她向右挪过去一点,腾出左边座位时,这个男人并没有上车坐在她身边,而是关上后排车门,上了副驾驶席,让少女有些不明白,莫名又有些担心。

出租车缓缓驶出酒店,根据少女低声说的地址,沿着日比谷公园向西南方向行驶,至公园的东南角再转向西北方向,沿着霞关、永田町、六番町,向着新宿方向驶去。一路上,路灯洒下的光透过车窗照射到行驶的汽车中,车内忽暗忽明。少女怔怔地望着左前方那个视线向前,沉默不语的男人。他的侧面明灭不已,四窗紧闭的车内又是一片死寂,低频胎噪声越发明显,令少女心烦意乱,担忧甚至害怕的情绪逐渐出现,并越来越浓。

在司机低声简单提醒马上就要到了后没多久,出租车在一处公寓门前停下,这时少女才听到上车后林真秀说的第一句话——他扭头望着后座,平静地说:“安全起见,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少女默默地挪到左侧座位上,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她站着没动,望着从副驾驶摇下的车窗内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鼓起勇气说:“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陪我上去坐会儿好吗?”

“啪嗒!”几秒之后,副驾驶的车门开了,林真秀走了下来,站在车边,一脸严肃地凝视着虽然娇俏漂亮,但全妆盛装之后仍然带着几分稚气,几分校园下级生气息的少女,缓缓地开了口,“我不上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见少女抿着嘴,还是望着自己没有动,他说了一句少女没能听懂的话,“你不是乔若莎·艾伯特,我也不是约翰·史密斯。”

见少女满面茫然,他伸出了手,少女下意识地也将自己手伸过去,当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后,他又说了一句少女听不懂的话,“能认识是我们的因缘,所以,我会帮助你成长为朱蒂,但不会想着做杰维·平莱顿。”顿了下,补充说:“你也要记住,全身心相信一个能独立思考的存在是非常危险的,无论是否有危险。”

在少女不解的神色中,他放开手,轻佻地捏了下少女的下巴,松开后笑着说:“你这个小笨蛋,听不懂就去问你学习好的同期吧。我走了,下一次上课见。”然后转身上了出租车,在摇下的车窗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和我都很年轻,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互相了解。到2016年不算短,到2018年也不算长。所以,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话音落下,车窗升起,出租车缓缓起步,在前方掉头后,向着东南方向驶去,从少女的视线中消失。

林真秀走了,但留下的话却还盘桓在她的心中,让她不断地思考。

电梯里思考,进门时思考,换衣服时——哦,这时没在思考。当脱下精心挑选的定制裙子,看着镜子里年轻、苗条,只穿着胸罩和内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白皙身体时,尽管感动于那个男人对自己后来心情的体贴,她也不禁恨恨地想:混蛋草食男,我的身体就那么没吸引力吗?不过看到床上、化妆台上乱七八糟的样子,又庆幸没有一起上来,否则不仅是丢死人了的事,而且那么重要的第一次也肯定会留下煞风景的回忆。

等换好了衣服后,她才继续开始思考,洗澡时思考,上床后把抱枕当那个陷自己于两难之地的男人而恨恨拧着时还是再思考。虽然林真秀最后那句话让她感到轻松了许多,但之前听不懂的几句还是让她彻夜难眠,直到第二天晚上夏巡庆功聚餐时才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放下了心。

是啊,小笨蛋是不懂,但二期生中的学霸怎么可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