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云霞家的儿子,打开此案的缺口,就可以向顺天府尹何大人证明盐店老板和王彩云说得话是假的,以此证明你的清白。”
“公子此话话当真,这样就可以洗清我的不白之冤吗?”刘岩诧异地问道。
那公子听了刘岩质疑的问话,便站起身来,双手在胸前一揖道,“仁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仁兄考虑,此案事关人命,我怎可拿人命当儿戏。我只是路见不公,心中不平,为仁兄蒙冤之人主持公道罢了。”
刘岩看着他,看着他对自己虞诚的目光,觉得他说的话没有心从他意,纵是一番好意,只是那心底防范的防线还是未曾攻破,因为爹爹曾对自己讲过,天下凶险,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岩略一迟疑,便道,“公子之言,在下一定谨记。”
“谢仁兄信任。”那公子语气平和道,随后他在那小书童旁边坐下来,捧起茶杯轻轻饮了口茶。
刘岩拿起茶壶又给这位公子和他旁边的小书童倒了一杯茶。一行人一边喝茶边聊天,谈笑风生了一阵,刘岩便把这公子送出了屋子。
公子一路行去,出了院子大门,刘岩便转回身来,回到屋里,掩好房门。挑了油灯,放在榻边的案几上。他在榻边默默地坐了下来,油灯昏暗,隐隐的光线映着他的面容。
那气度非凡的公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临走时还留了姓名和地址,他说他叫唐三,以后可以称他为唐三公子,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到教坊司去找他。教坊司?刘岩不经诧异,那可是官办的妓院,是达官贵人听曲消遣的地方。一般去那地方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宦子弟?这位公子怎么会住在那里呢?刘岩有些不明白。不过他思绪很快就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云霞家的那个儿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刚才送走唐三公子时,在院子里见云霞了,云霞一脸愁容,说她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很担心,好多地方找了都没有。刘岩想到这里有些担心,如果是这样,明天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七岁小儿呢?
官府的期限只有三天,三天自己就要把案子查清楚,如果查不清楚,恐怕自己就要被定罪了。
夜色漆黑,今夜夜空中没有月光,星光暗淡。混沌的夜色透过窗棂往屋内洒下一丝隐隐绰绰的星光。
刘岩躺在榻上,双眸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心中忧愁万分。
静默中,门闩晃动的声音让人的耳旁为之一动,刘岩听见动静,立马就从榻上坐了起来。目光警觉地在屋内搜寻着,而那两只手已暗暗握成了拳头。
“刘兄,是我,薛二。”
一个猥琐的声音道。
刘岩听到声音,刚刚两只握起的拳头舒展开来,这声音很熟悉,他很快就知道是薛二。
薛二每次来都是这样,总是等夜深人静以后才悄悄溜到刘岩这来。这是因为他爹薛老伯脾气不好,把薛二管的严,晚上不准他出门,于是薛二经常就等薛老伯睡下以后才偷偷溜出来。
这薛老伯说起来也不容易,薛二的娘把薛二生下来就因为难产死了,薛二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娘,薛老伯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薛二拉扯大,至今未在娶亲。所以薛二很听他爹薛老伯的话,薛老伯说一他不敢说二。
薛二一推门,门便开了,他一进屋,便嘿嘿一笑道,“刘兄,还没睡啊?”
刘岩道,“你不来,我能睡吗?”
“那是,那是。”薛二说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刘岩身旁,他在刘岩身边的榻上坐了下来。眸光一转,悄声道,“那女儿红你没喝完吧?这夜里不喝酒心里痒痒。”
刘岩看了他一眼,笑道,“酒瘾犯了吧?给你留着呢。”
借着屋内昏暗的油灯,刘岩从榻上起来。他将那榻边案几上的油灯挑了起来,他挑着油灯走到前边,将油灯往下放了放,然后坐了下来。
“都在这呢?快过来我们兄弟小酌一杯。”
刘岩把手中油灯放在桌上,转着眸光向薛二那边扫了一眼道。
油灯闪闪照着桌上的酒壶和油纸包着的驴肉,薛二看到兴起马上就走了过来。
一壶女儿红,几片腊驴肉,刘岩和薛二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喝着。他们有说有笑,无拘无束。在这一刻刘岩感到特别轻松,那些烦心事都没有了。他只要和薛二在一起,就会开心起来,因为薛二很乐观常常给他讲有趣的事情。
借着那隐隐的灯光,两个人的容貌被照的异常清楚。明亮的眸子,坚挺的鼻子,洁白的牙齿,不过这薛二却是比刘岩的容貌稍差些,黝黑的脸颊,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巴,一看就是那种五大三粗的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