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姿、凤皇居于宫禁,多日不能相见,想煞阿母了。”可足浑氏孩子生了快半打,却仍风姿绰约,在一对久未相见的儿女面前,寥寥数语便尽显慈母之态,但从她和慕容垂的过节便知其心胸狭隘和冷酷无情。
“吾家新入长安,得秦王厚遇,为氐人贵戚所嫉,因遭恶言中伤,宗族中人无不心怀惴惴。”与慕容姝、慕容冲姐弟稍叙别离之情后,掌握主动的可足浑氏便将话题引向这次会面的真正意图。
“秦王正当盛茂之年,姿容瑰伟、气度恢弘,又是一方雄杰,实为今时良配。”话一说开,可足浑氏一改先前的慈母形象,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母亲,这是阿兄的意思吧?满长安的人都在诋毁我与阿姐的名节,你们不想着怎么襄助,却只想着自保吗?”
小字凤皇的慕容冲快要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十二岁的他继承了慕容氏大高个、好相貌的基因,加上母亲可足浑氏的美貌,容貌俊秀又因年少,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中性美。
慕容冲九岁就做了大司马,当然只是出于名义上的,所以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操纵了,对母亲和兄长的为人早有了解,却禁不住因为最亲近之人的利用而更加愤怒,前燕皇室这个出身赋予了他远胜同龄人的心智成熟度,可这种愤怒他仍就难以平复。
“凤皇切勿任性,我等亡国宗室,身处他乡暂时得安,终是朝不保夕,联姻也是无奈之举。”
已经十七岁的慕容泓从旁劝导,他在五岁时就与几个月大的慕容冲被父亲慕容儁分别册封为济北王、中山王,自从慕容暐继位后,直到前燕被前秦攻灭,他以年长一直被兄长当做第一继承人。
“七兄!你可知我与阿姐平日居于秦宫,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伶仃孤苦、无人可倚,若不是为了家族,何须做此笼中之鸟!”
慕容冲的不满溢于言表,可令他失望的是,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辞也没在兄长和母亲的脸上换来丝毫怜爱之情。
“阿母、兄长,你们的心意我已明了,想来此事也由不得我,我应下就是了。阿弟也无需多言,阿姐面薄,待回到别宫,还需凤皇提请联姻并说服秦王。”
慕容姝满心忧伤,面上却一片平静,论心智成熟她还要强过慕容冲,从被苻坚安置于别宫那一刻,与苻氏联姻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哪里有她置喙的余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