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梁刚背心中血如泉涌,两眼瞪得极大,伸腿蹬了两蹬,终于化去。纪灵怒道:“杨大将!你!”
杨大将横起眼来与他对视,纪灵脸上肌肉抽*动,手中三尖刀不住颤抖,张勋铁着脸叫道:“纪将军!人死就死了,雷薄陈兰,你们要直就走,别让我改变主意!”弓上早已搭上一箭,话刚说完,将手一放,那箭挂着一丝淡淡的影子,奔着雷薄疾射而出!雷薄一声怒吼,抬枪就挡,哪里接得住?那枝箭带着寒光,噗的一声正中他盔缨之上,张勋喝道:“再不服的,有如此缨!”
杨大将回头叫道:“斩草除根,免留后患!”看他脸上肥肉横生,一副慈眉善目之形,却不料心地如此之狠!张勋哼声道:“我意已决!雷薄陈兰,你们走不走?”
陈纪等人脸上均露出不豫之色,显是对杨大将的手段大有不服,但却没一个再站出来说话。雷薄陈兰二将对望一眼,一齐哼了一声,各拉起本部亲兵,扬长而去,杨大将脸上肌肉抖动,终于没再阻拦。袁术军就此分崩离析,有些士兵就地脱下军服,当场跑路,近千士兵,只余下不到五百枪骑,列起散乱队形,站到纪灵等六将身后,一方势力,又告烟消云散。
六只手在前面大步流星,居然连马也不骑,他神色虽平静,但骨子里那股冲天怒焰,众人却似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竟是没人敢和他多说一句话。纪灵张勋率着五百枪骑跟上,竟似也受到了这股压抑气氛的影响,二人也不多话,默默跟上,鹧鸪天到底比较晓事,暗暗放慢脚步,与纪张二将寒喧去了,不管如何,有这两将与五百枪骑,这一行的力量,总算是翻了一番。
自两山之间穿出去,有如打开一扇门般,面前豁然开朗,再走过一段下坡路,隐隐可见远处旗帜飘扬,快要到了!六只手脚下加快,众人拼命跟上,路边正有一块大石,六只手与昔人等前面几人一齐跃上,展眼向下看去,面前人头簇动,张绣与李傕的大军,果然正与曹军对峙!看这局势,竟是张绣正面对住曹军,而李傕等四路军,居然各据一面,将曹军团团围住!
众军聚集处,“曹”字大旗飞舞,老曹的黄罗伞盖挑得分外的高,让人一眼就能看个分明。伞下曹操高距爪黄飞电之上,虽在众军合围之下,仍在捻须而笑,六只手距他虽远,但却半点也没感动他稍有惧意!再看他身侧,左有夏侯渊,右有郭奉孝,夏侯恩、夏侯杰侍立两旁,马前站着莽莽一将,身高竟是超过马头,肩宽背阔,浓须如剑,背后交叉插着镔铁双戟,正是典韦!
曹操身后,马步弓各军阵形整齐不乱,西南角上庞德赫然在目,斧头刀上闪着青光,一骑突前,身后枪兵长枪高举,严阵以待,对住了面前的郭汜军。四只角上,各有名将压阵,也难怪老曹不怕!
六只手这一现身,老曹电光般的眼神立即飞射过来,哈哈长笑道:“太傅,别来无恙否?老夫约太傅田猎许昌,何故却不辞而别?”根本就不提在洛阳城外的那一场剧斗,装样的功夫,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六只手却似再无半点火气,一样哈哈大笑道:“小瞒子,听说你来和张绣打架,我来看个热闹,你们继续,不要理我!”竟也是半句也不提杂事,俨然是个置身事外者。
曹操故作愕然道:“太傅大人竟有如此雅兴?据说大人麾下,又新收强将,不知是何方健者?”
六只手学他样子去捊胡须,怎奈下颌空空,只好随便摸了一摸,笑道:“纪灵张勋二将军,现已在此,瞒公可要见一见?有请两位将军!”向后一伸手,后面纪灵张勋二将打马而出,六只手微微俯下身去,目光炯炯投向二将,轻声道:“两位将军,可曾想个明白?”语调不高,但却蕴着强烈的威严气势,纪张二将同时一怔,两人对望一眼,脸上尽是迟疑之色。
六只手身边鹧鸪天与昔人等均是一愣,不知六只手这话什么意图,都将目光投向纪张二将,纪灵嘴中喃喃,欲说又止,张勋则面沉似水,怎么也看不出他内心波动来。
见两人不出一声,六只手却似又在意料之中,负手向天道:“其实走哪条路,自然都由自己,两位若信满宠,大可将我六只手人头拿去!”音如金铁,掷地有声。
鹧鸪天失声叫道:“满庞?你是说……他们已降了曹操?”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一阵喧哗,杨大将排众而出,惊声道:“太傅大人,你所言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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