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哎呀声不断,跌满一地,天下苦笑道:“我的六爷呀,那来什么螺丝啊?”六只手直着脖子叫道:“当然有螺丝!你没看到下面有个座,肯定是拧上去的……奶奶的,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来,四个人一起!”
这次四人一起上,用力之下,果然咯吧一声,四只箱子一齐松动,众人一声欢呼,转得两转,四只箱子旋落,地板上轧轧几声响,现出一个洞口来,里面微微居然还有亮光,六只手得意道:“行了吧?走了!”外面火势可能甚大,里面已是十分闷热,四人先后跳下洞去,下面石板阶梯,修得整整齐齐,沿路走没多远,果然轧轧声再起,想是那洞口又已合上。
再出洞时,居然是在水边,洞口距水面也就三五米高,居然还有只小般,粮水俱全,放在洞边。众人将小船推落下水,一齐坐上,七绕八绕,前面豁然开阔,自然是到了汉水。
六只手立在船头,江风迎面吹来,很有两分临风玉立之状,天下以极度崇拜目光注视,喃喃道:“好帅!行了老六,今后咱就跟你混了!”六只手神情庄重无比,昂天叹道:“奶奶的!等那些钱到手,定要买件新袍子穿!”
众人哎哟之声不断,这就是在船上不敢乱来,要不定是齐齐晕到水里去,楼兰歌者笑道:“老六果然是有意思,不愧奇人之说,我这次是真服了!”
六只手怪叫道:“当然!想来老曹现在,一定是费尽千般辛苦,把那铁屋子破开,却不见我六爷踪影,正在仰天大叫‘老六不死,孤不得安’吧,哈哈!”众人齐声大笑,小船借着水势,直往下游流去。
四人聊得一阵,渐渐疲劳,六只手率先打起哈欠,天下第一时间响应,两人昏昏沉沉,居然就靠着船弦睡去。楼兰歌者与雷凡对望一眼,无语苦笑,反正看小船这速度,一时也靠不了岸,索性也就闭眼休息。不知睡了多一会,小船速度越来越快,六只手睡了一阵,大约总是做了个恶梦之类,嗬嗬叫了两声,一跃而起,险些直蹦到水里去,好在身法总算不错,在空中一翻落在船内,看看小船冲起的这架势,发毛道:“不妙啊,好像船要翻了……”
心中立即大费踌躇,若是下得水,他六只手可是标准旱鸭子一个,狗趴式都不会的。三人立即惊醒,天下揉完眼睛,看清形势,立即来劲道:“这个不怕!船要是翻了,正好见识见识我的水上功夫!”有他这么一句,六只手心上稍安,楼兰歌者却变色道:“真不好了,要撞岸了!”
前面江面一折,也不知仍是在汉水之上,还是到了那条支流,总之小船正以失控的速度,直直对着江岸冲过去。船上四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雷凡长枪在水下拼命搅和,却哪里碰得到底?小船去势如飞,六只手哇哇大叫,楼兰歌者叫道:“镇定!跳!”
一声叫,四人齐唰唰跳起,小船碰的一声大响,直直撞在江岸上,顿时破成一团。四人在空中各自翻身,一齐稳稳落地,面前是小小树林一个,众人等心神稍宁,抬腿就往外走,六只手边走边拍拍胸口道:“奶奶的,还好是撞岸,要是触礁,今天这条小命就交待了……晕了,小命好像还是难保……”
穿出树林,不远处一座半高之山,山顶光秃秃不生草木,隐约可见旗帜招展,居然屯着不少军兵。这也就罢了,反正离众人还远,要命的是,谁也没有想到,钻出树林后第一眼所见的,居然是满眼之中,密密麻麻,随处可见的军兵百姓,呼喊哭叫,乱成一团!
六只手心中咯登一下,叫道:“这是哪里!”三人面面相觑,尽皆不知,天下翻起白眼道:“地图啊!你不是有地图的!”
六只手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迅速掏出那荆襄图册来,翻了几页,似是找到合适的一张,看得啧啧有声,细细端详起来。三人一脸紧张,等着他报出结果,谁知六只手看了一阵,忽然乐道:“有趣,这襄阳加上樊城,是不是像只葫芦?”
三人气得一起暴叫,反正混了这段时间,彼此之间已是极熟,楼兰歌者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将图册劈手夺过,四只脑袋凑到一起,研究了半天,终于四人一起抬头,眼中全是激动万分加惊恐万状,齐声叫道:“景山!当阳!长坂!”
对面那座小山,就是景山!迎面一大队骑兵,呼啸而至,人人手持长刀,当头一将,盔明甲亮,两只大暴牙露在唇外,手中握着一柄厚背砍山刀,正自哇哇大叫,率着这一队兵,直往六只手这边扑来,身后有人扛着大旗,旗上两个大字:“淳于”!楼兰歌者来自曹营,倒还认得此将,轻声道:“淳于导!110级地,够厉害的,小心!”
六只手好笑道:“淳于家的人怎么都这样?我记得有个淳于琼的,也是死眉横眼的样子……怎么着,谁先上?干嘛都看着我,既然都认我是主将了,那有跑上来就主将先出马的道理?天下,你去试试剑!”
天下拼命摇头,六只手火道:“你怕什么啊,你过去说说话,老歌用那什么捉风一刺,一下不就刺倒他了!”偷袭!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太光荣。楼兰歌者迟疑道:“不太好吧,好歹我们都是有名有姓有身份的人呐……”
六只手瞪眼道:“我不管,我先把雷凡这枪给练好,反正淳于是交给你们了,雷凡,枪来!”雷凡大喜,忙不迭将长刀送过,楼兰歌者与天下对望一眼,无可奈何,双双迎上去,淳于导来得极快,将将到了近前,楼兰歌者拱手道:“淳于将军!是我啊,你干什么呢?”
淳于导一勒马,那战马叫了两声停步,后面骑兵呼啦一下围过来,总数不下两三百骑。楼兰歌者打个招呼,淳于导居然还挺懂礼貌,还了一礼道:“奉曹公之命追杀那大耳贼,嗯,你也来了?”
楼兰歌者笑道:“是啊是啊,曹公到了没有?我正有事去覆命呢。”
淳于导摇头道:“不知道,该到了吧,夏侯惇将军为前部,我们曹仁将军是第二路,曹公大约是第三路吧,咦,你后面那人怎么了?”
后面雷凡大刺刺站着,他却与淳于导不熟,后面六只手却背对众人,盘膝坐着,雷凡那柄黑沉沉的长枪,就架在他双膝之上,头面白雾腾腾,显是心练之技,已然发动!
楼兰歌者哈哈笑道:“一个朋友,刚刚不小心给刘备家的打伤了,正运功呢!”看他这意思,却是想糊弄两句,蒙混过关就行,要玩那偷袭的花样,他还真抹不开脸去。
淳于导来劲道:“哦!你们这样水平,能伤你们的,也是刘家的有数之将了,是谁?在哪儿?哈哈,要是在附近,正好便宜我立功!”这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样儿,还刘家名将,刘家名将他能对付得了几个,六只手在那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影响,忽然嘿了一声,膝上那柄长枪,突然跳起,变成垂直竖立,头顶白雾,也是越来越浓。
淳于导伸头看了一眼,眼睛慢慢变细,变色道:“这人到底是谁?给我看看!”六只手的音容笑貌,曹营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大将,谁不了然于心?要想蒙混过去,也不太容易。
楼兰歌者愕然道:“路上遇见的一个朋友,身手不错,正想给曹公推荐呢,怎么,淳于将军你认识他?”一旁的天下轻轻探手入怀,紧紧握住了鱼肠之柄,掌心之中,一时居然全是冷汗,万不得已,只得动手一途。
淳于导催马走近,楼兰歌者却不好挡,正急得跳脚,雷凡冷冷道:“你站住!”淳于导狞笑道:“你敢拦我?”众骑兵一齐呼喝,各将长刀摇起,呛呛之声,响成一片,淳于导战马疾催,直奔六只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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