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手回过头来,冲他滋牙一乐,张飞叫道:“奶奶的,谁是谁大哥?不准乱叫啊!哎呀不好!”想是突然想到什么关键事情,黑脸上吓出一丝惨白来。六只手看他一眼,大觉好奇道:“老张,你怎么了?我儿子呢?”时至今日,这儿子两字,是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张飞挠头道:“他在玩呢,这个,老六啊,你刚刚在哪的啊?打没打好多架啊?有没受什么伤啊?还有,你现在要去哪儿啊,老许,大家半斤八两,不打了不打了,老六,哥哥我带你回家……”
六只手听得满头雾水,老张什么时候变成多嘴婆了?好笑道:“你没事吧?还有,说话注意点呐,你什么时候成我哥了?我儿子好像有时也叫你兄弟的……”这句话一话,张飞那黑脸上顿时开了锅,横肉乱抖,直吼道:“一说这个就来气!小六子,你儿子得好好管教管教才好,你是老许的大哥,你儿子却叫俺大哥,俺岂不是生生比老许还矮了一辈儿?啊……”想是说得顺口,却将本该藏在心底的那句话也脱口而出,脸上顿显后悔不迭之色。
六只手倒没想到,老张算起这些帐来,居然是精明得很,顿知张飞刚刚胡扯之意,却是不想做了对面许禇的晚辈。一时也没心情去理他,那边关公与马超正要作最后一搏呢,好笑道:“没空理你!我看好戏呢,哎,我说你们俩怎么不打了?”听张飞那口气,想来眉儿此际定是无事,倒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那边许禇却乐道:“哈哈,原来老张是大哥你的侄子辈?那也就是俺老许的侄子喽?来来来,小侄儿,再来拼过一招!”摇头晃脑将长刀抡起,这一招中,却是没用上半分真力,张飞瞪眼暴叫道:“哇哇!胡说八道!你不要理他!”既是人家没用力,老张光明磊落,怎肯贪这便宜,一样轻轻将长矛挥起,一刀一矛轻轻一碰,其声真如蚂蚁打了个喷嚏。许禇乐得眉花眼笑,得意道:“张飞小侄,再来再来!”居然再次出刀,张飞傻了一傻,脑中暗自盘算,果然若是眉儿坚决不肯叫自己叔叔或伯伯的话,自己做对面这许禇之侄,还真是板上钉钉,逃也逃不掉的,心中黯然神伤,无精打采的挥矛挡了,刀矛相击,再度轻轻一响,力道仍是半斤八两,只有两人的神色,一个下了地狱,一个却升上天堂。
两人一刀一枪,再击过一下,场中一直凝立的马超,终于有了动作。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马超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居然是将七星刀高高扬起,反往自己头顶斩下!六只手看得分明,他这一斩之中,竟是蕴足了劲气,刚刚敛到身边的暗呒之力,此刻又铺天盖地的漫延而出,空中七星刀刀光虽黯淡,却也看得清,斩向他自己头顶的,还真是刀刃,不是刀背!就算是刀背砸上脑袋,这一下以已之矛攻已之盾,是刀折还是头破,怕也明显得很,愕然叫道:“小马,你傻啦?”
心中一动,以马超之能,难道还会想不开要自行了断?转头往典韦处甩了一眼,居然这家伙脸上神色,仍是如先前一般,又现出了那种极冲动之色,马超这一下,竟也让他心痒不已!不容多想,七星刀一斩而下,噗的发出一声钝响,端端正正砍在马超额上,刀刃与额头一碰之际,弥散在空中的暗呒之力,突然间似是受到极大刺激,比之先前,浓烈了何止一倍,马超右手中的长枪,就随着暗呒之力这一浓之势,带着刺耳的吱吱之声,极慢极慢的向前刺出!
长枪刺出,马超的身体竟似是比先前小了一号还不止!跳下马来昂扬的大汉,随着这一刺竟似成了个小孩儿,长枪往前送出,似是空气中充满了阻力,前刺之势,吃力之极。六只手猛一拍头,失声叫道:“奶奶的厉害!好聪明的家伙!”青龙之力,最厉害之处就在于令人措手不及,那奔雷般的速度,此刻马超竟是籍那一刀之力,将体内暗呒之力尽数逼出,在身边布在浓浓气场,虽是自己的招法也受影响,但能以此扼制往关公的速度,自然是大大合算。
心中又替关公担起心来,再看关公,竟是任由那枝大枪越来越近,半点也没反应,不禁又叫道:“老关,你也傻啦?你倒是动啊!”忽的脑中一激灵,自己在这操什么心?他们谁胜谁败,谁傻谁清,关自己什么事,不趁此机会跑路,难道还留还来等曹操请吃晚饭?反正刚刚南宫兄弟都说了,那树丛中有只鬼府地道,自己嘿嘿,何不就此走人?想到开心处,咧嘴一乐,张嘴叫道:“我先走啦,你自己小心!”
也不知他这句话是冲谁而发,只见他双肩轻轻一提,掠身而出,这一冲真是一飞冲天,速度在瞬间达到顶点,直往先前南宫兄弟落下处掠去。
可惜世事总是无常,算盘往往不响,六只手身法才刚刚提起,那边关公仍然一动未动,马超那一枪距着背心还有逾尺,在六只手身后,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张飞与许禇双双暴喝了一声:“挺不住了!”一矛一刀,霹雳火与明呒同时提到了极致,两股均以强暴无敌著称的火力,毫无保留的狠狠碰在一起,火气顿时漫天遍野的散开,张飞许禇二人各自闷喝,两人一齐从马上摔下,跟头骨碌直向后翻翻滚滚的去了,六只手受那火气一逼,身法陡然加快,可惜快虽是快,却快到失去了对身法的控制,惊叫声中,竟是直往马超与关公二人的战局中投去!
这一冲的速度,几乎已无法用词语来形容,怪只怪他自恃与老张老许都是哥们儿,离那战局实在是太近,这两大莽汉突然发力,招呼也不打一个,叫他怎受得了?这一下就如是霹雳火与明呒之力,全数击在他背后,身法又怎有不快之理?好在大衍之体神妙无法,惊虽是惊,却是心中不乱,随着刚刚那声惊叫,长鲸吸川般的三十六技心法施出,一点一滴,将霹雳火与明呒之力吸了进来,顿时体内鼓鼓胀胀,就似随时要爆开一般,肚皮自然是挺起有如孕妇,眼耳鼻喉,也各有血束激射而出。忽的一闪即至,居然是正挡到了马超枪前。
实在也来得太过突兀,马超闷喝一声,长枪再想变招,哪里还来得及?噗的一声响,大枪正戳在六只手肚皮之上,六只手也豁出去了,反正要不将这大力化解,给这样戳一下,哪里还有命在?三十六技心法应心而发,就如一只皮球般,居然还不受力,给大枪刺得一个折向,再度飞起,马超舍命枪中的巨力,竟也给他吸去了七七八八!最惨就是体内虽胀到要炸开,还不敢乱开口说话,惨叫也没叫一声,远远的飞了出去。
本来他这一折的去势,该是关公的背后才是,关公却就在马超大枪击中六只手肚皮的那一瞬间,轰的暴喝了一声:“青龙摆尾!”踞坐在马上的高大身躯,在那时刻真似是化作了一条青龙,带着无所不能的气势,呼的折过身来,丹凤眼中闪闪发亮,须发一齐飘起,真是有若天神,青龙偃月刀上隐隐龙吟不断,返身斩下,劲气所至之处,暗呒之力如催枯拉朽般被劈开,青龙摆尾所至,马超哪有还有命在?
要不是六只手这惹人厌的家伙,马超也不会这样倒霉给消去枪力,此刻枪势已尽,虽是脸上又回复了一丝血色,但面对关公的大刀,眼中已尽是痛惜之色,狂喝道:“惜哉!父上!”心中有万般憾意,种种壮志未酬身先死,在临死之前悉数泛起,还真就有人替他可怜,脆声喝道:“二将军停手,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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