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是来的谁呢,庞统就敢下这样混帐命令?徐晃奋然道:“怕什么!十合还拿不下,吃干饭了!我先去!”回头要走,高顺在旁轻声道:“六爷少忧,必可杀之!”他这军中之胆,可不是白叫的,回头喝道:“我只独骑前去,众儿郎稍侯!”四周有一群身着五花八门,各色异服的数百步兵,一齐应了,徐高二将转身就走,庞统忽的笑道:“十合之说,必无所差,若来者为曹军,如何还有大将?若非曹军,何将可当徐高十合?”
六只手偏要和他抬扛,怪叫道:“还有三孙家的呢?”庞统信手一挥,自信道:“三孙自顾尚不遐,来也非敌,何惧之有?再者说了,前有庞德,后有徐晃,只怕徐将军到时,庞将军已取敌将首级而回了!总之必是无错,小六,你放心就是!”说罢哈哈大笑,意气奋发,众将一齐喝彩,陈宫叹道:“士元思虑之周,我不及也!”
六只手哈哈大笑,伸手在他肩头拍拍,得意道:“你也不赖,都快赶上我啦!”高顺莞尔而笑,徐晃叫道:“何需十合?三合足矣!可不叫庞大个子抢了!”虎的加速奔出,再不停留,大斧早握在手中,狂奔而去,庞统回顾张辽道:“恐敌有援,护卫中军之责,非将军莫属!”
这算是最大器重,张辽端然道:“有文远在,军师大可放心!”庞统哈哈大笑,却又冲臧霸道:“将军,你可先行一步了,曹性!李封!你们陪臧霸将军前去!”三人齐声应了,冲六只手见过礼,各领亲骑,臧霸领着本部火云刀兵,另还带出整两千重突骑兵,往东南而去。六只手看个莫名其妙,正不知又玩什么古怪,庞统踌躇满志,冲六只手笑道:“来者虽不众,随便即可破之,但尽遣众将之意,是叫众人均有所用,心生自重,日后更能奋勇杀敌,先着臧霸将军去,是取一根据,为日后所用,如何啊,小六,我这番分拨,你看可当得这军师之称?”
一旁还有成廉等将在,庞统这句话,实则就是冲这几将所发,几将对望一眼,一齐叹道:“我等服矣!”无论如何,这军师算是够格了。庞统长笑不断,六只手笑咪咪跟着他乐了一阵,忽道:“赌一块钱,徐晃和高顺两个笨蛋,一定拿不回那两颗人头!”
唱反调也不是这样唱法,众人恨不得一齐报以白眼,庞统奇道:“你倒这么有把握?我和你赌!”德尚三杰一齐叫道:“我们赌军师胜!”六只手精神顿涨,笑咪咪冲陈宫道:“你赌哪个?”
陈宫微一沉吟,连连摇头道:“军师此番布置,绝无差错,我……算了,我不赌。”他算是稍稍老成一些,卖给六只手两分面子。六只手替他惋惜道:“不智啊,放着有钱赚不赚……动容,你也好这一手的,你押谁的?”动容猛一哆嗦,偷偷看看六只手脸色,喃喃道:“我……我押……押爷胜一块钱……”
六只手开心道:“到底是自己手下,知心啊……你这样愁眉苦脸干嘛?”动容抓抓头道:“我……我……我还押四十七块钱军师胜!”这句话倒是脱口而出,想为是为了多赚两钱,反正也豁出去了。之所以押四十七块这个怪异数字,自然就是他的全数家当。德尚三杰立即大为后悔,纷纷加注,六只手气个冒泡,没等他动手,鬼王先自冲来给他动容正脑袋一记,吼道:“不要命了你!还不押回来!爷,我顶你,我压一块钱,赌爷你胜!”
到底还是鬼王最贴心,六只手心情稍稍好点,狠狠瞪了动容一眼,动容虽怕到将要抽筋,但想及曾输给白饶的那些家当,有望一古脑儿博回,也就不管不顾,六只手哼了两声,叫道:“还有人下注没?有没有啦?”
有几个胆大的士兵真就跑来下注,六只手眉花眼笑的收了,虽是十人之中,倒有九个半押的庞统,但毕竟还是有不信邪的。虽说六只手揪着其中一个追问缘故时,那家伙瞪大嘴巴说不上话,实在逼急了,居然迸出来一句:“爷你挺可怜的,我忠义两全,就站爷你这边算了……”
总算收齐赌注,六只手呵呵一乐,叫道:“行啦行啦!最近总是走的赌运,嘿嘿,老庞啊,看你牛成那样,你到是猜猜,来的是谁?呵呵,这也不怨你,那种声音,你的确是听得太少啦!”
庞统愕然以对,陈宫在一旁猛的一拍大腿叫道:“记起来了!是猛鬼骑兵!独角犀的蹄声!”六只手哈哈大笑,德尚三杰等人立即傻眼,果然过不多时,庞统派出的那一队队精兵强将,逐一闷闷而回,左一路现出猛鬼骑兵身形,当头最大最高一牛上,正踞坐着南宫兄弟,这两位也是真绝,挖了个地洞逃掉,居然还把亲兵也带回来了,人与鬼,确是大有区别,最起码神出鬼没这条,旁人是怎么也无法比的。
输一块钱是小事,但这极高焰的势头,算是给六只手狠狠踩了一下,高傲如庞统,一时也无言以对,六只手得意道:“所以嘛,老庞子你狠是够狠,绝是够绝,论起深谋远虑,我不如你,但要说事无巨细,体察入微,这就是我的绝活啦!”不管庞统傻眼无语,六只手一气说完,欢呼一声,却迎向另一边去,那一边上劲骑现身,整整齐齐三百骑士,一色的青色布衣劲装,无盔无甲,手握长长窄窄的弯刀,背挎长长窄窄的弯弓,却是天神王的独家兵种,能突能射的壶关突骑兵!
一声爽然大笑,天神王自马上一跃而下,与六只手抱了个团团实实,两人也算是久别重逢,前几次会面,都是聚也匆匆,散也匆匆,难得这一次无事,六只手真如见着亲人般,笑到开心处,险些连眼泪也掉下。
后面周仓看得直咂嘴,他也算六只手的老熟人了,上来见过,天神王笑道:“我不走啦!今后跟你老六混,没问题吧?”六只手将脸一板,叫道:“现在才来?罚!”两人齐声大笑,看得身周众军士热血振奋,一齐将枪戟敲起,金铁之声,传于十里之处。
南宫无赖不屑道:“什么东西!有事也敲,没事也敲,就不会点新鲜的!小的们,打两个响鞭来听听!”鬼师尖声一啸,众禺疆鬼一齐叫起,独角犀群不甘示弱,齐声相合,两股声音混在一起,真是叫人牙也酸脚也软。鬼王喝道:“捣乱哪你们?叫他们停了!”南宫兄弟虽是不愿,但鬼王老大的话,哪有又有敢不听的道理?南宫云飞灰溜溜捏出个响指,众鬼与众牛还将声音稍拖长点余音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停下,当然直接后果,就是害两位南宫同志一人挨了一叉柄。
远远庞德怒吼声传至:“见鬼!早知是这些家伙,打死我也不去!害我肚皮都跑扁!”众将哈哈大笑,有上去逗庞德的,有过来招惹六只手的,还有的干脆去和独眼犀牛找乐子,总之是没个正经人。反倒是六只手这位天下头号胡闹公,这时却意外的正常,傻乎乎给张辽徐晃围在中间,任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眉飞色舞。
庞统在旁默默看了,默默听了,忽的排众而前,直到六只手面前,将衣襟前后摆一撩,通的往地上一跪,朗声道:“庞统今知何为仁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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