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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傅居然吟起诗来,虽说四句之中,倒有两句是拣的现成,另外两句,也打油得不成样子,但毕竟凑出来了,还唱得有腔有调,众人一齐绝倒。WwW、Qb⑸.C0M\六只手瞪眼叫道:“怎么了?难道还不知道老六我的才华?”
才吹了一句,忽的眼色一厉,恶狠狠叫道:“奶奶的,又来了,烦不烦啊!突骑营!”众人精神齐齐一振,看六只手这样子,自然是又有对手来袭,天神王一声令下,三百突骑营唰的变过方向去,三百把强弓,斜斜张起。这回是不用六只手再提醒了,不远处尘烟大起中,隐隐约约似有无数兵马,奔腾而来,这一路之上,盼望之中的大战虽是没有,蚊来蚁至却是不断,六只手那两只小眼中难得的凶光闪闪,不等对面那些人马再近一些,就已将左锤右匕一齐摸出,文鸯提醒道:“爹,你不是要去拼命吧?是不是小蚊子先去冲一回?”他早已提枪上马,整束停当,盔明甲亮,相貌堂堂,真有子龙之风,六只手认得这样个干儿子,也不知是在哪烧了多少高香。
六只手歪歪嘴巴叫道:“一起一起!上阵父子兵嘛,咱们三父子这回要杀个痛快,看那小崽子怕不怕!”狠狠又呸了一口,转头问道:“老无这地方离着江边大概有多远?”天神王头大道:“这个……好难算啊,我弄不明白……你问这干嘛?”六只手大头一晃,心情似乎随着刚刚那狠呸的一口,又略好了一些,喃喃又骂了声:“小兔崽子!等会就不救你!”大头摇起不停,往蔡琰那边女儿国看了一眼,喉节之中骨嘟一下,直往前走去了,文鸯愕然无语。
提马跟上,敢情父亲大人心中,居然是与阿迪呕着气呢,至于内心深处,这股子斜气是不是与去卑有关,那就大家心照不宣,暂且不提了。
对面尘头渐近,也就在两三百步左右。忽的前队左右一分,两路都是轻装骑兵,黑甲沉沉,疾冲而过。突骑兵弯弓要射,六只手大头一摆,众人都停手不动,文鸯脑门子上都急出汗来,六只手却仍是半点也不急,任由那两路骑兵在众人背后合围,后面无数骑兵蜂拥而上。将四面堵了个结结实实。直等到对方中路大旗一分。拥出大群将官之时,六只手这才哈哈大笑两声,抢步上前。直走至对面大旗下五十步外,这才笑嘻嘻叫道:“这旗子好新呐,昨个儿才做好的吧……谁姓羊啊?出来和老六聊两句……”
他虽是嬉皮笑脸,但一左一右文鸯与天神王两个,却都是不怒自威,尤其小蚊子一马一枪在他身边一站,直有种任你千军万马,皆做我枪下幽魂般的无敌之势。对面大旗下有人朗声长笑,一骑直趋而出,马上那人相貌端正之极。眉心之中,竟还生着一粒鲜活红痣,三络长须无风自动,单手提着厚背大环刀,斜隐在背后,另一只手冲六只手微欠了一欠,轻笑道:“是六太傅么?荆州都督羊祜有礼了!”
六只手大大咧咧一摸肚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仍是笑咪咪道:“原来是羊头都督啊。久仰久似,“气色不错啊,是升官了,还是发财?要不才娶了第六房小妾?”在六太傅心中,能叫人比较开心的事情,也莫过这几样了。羊祜身后众将各现怒色,却没人乱动一下,六只手肚里暗叫不妙,看来这羊头的手下,军纪还严得很,想要生出点乱子出来趁机逃之夭夭,看来倒不是件挺容易的事……羊祜却面不变色,仍是带着那一丝微笑,从容道:“好教太傅知道,羊祜家无余粮,发财两字,消受不起,家中只得结发,并无另娶,也请太傅明鉴。任此荆州都督,虽是时才一月,却也不以为喜,太傅若还有疑问,羊祜必一一作答,不能全礼之处,还请太傅见谅!”
不卑不亢,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六只手板起脸道:“没了!你这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对了,你是什么都督?”羊祜道:“荆州都督。”
一问一答,双方都说得极快,六只手哈哈大笑,笑了两声,忽然又将面容板起,抬头看天道:“既然是荆州地都督,跑到江北还干嘛了?
我这个太傅,难道还命令不了你?快些回你的防地去,在这添什么乱呢……回去回去!”伸出右手一通乱挥,羊祜笑吟吟看他作秀,仍是不愠不火道与:“大人,羊祜奉命迎丞相回京面圣,是以至此。十日之前,圣上已任羊祜为南中郎将,节制江北都督之军,太傅想是久不至朝,不知有此么?”
轻轻松松就将了六只手一军,六只手抓头道:“你个小兔崽子!”
看羊祜的年纪,确实也在他之下,只是这一句是否专骂羊祜一人,那就见仁见智,各有领悟。总之一旁文鸯喝道:“姓羊的!”六只手轻轻提醒道:“羊头!”
文鸯哦了一声,提枪再喝道:“姓羊的羊头!你少要叽叽歪歪的,要想跟我家老爹过不去,先来问问小爷这条枪!谁来?”忽的一抬手,将手中小说网.手机站.16k./长枪往马前一掷,众人眼中仿佛是他扔下了一团暴火一般,灿烂灼眼的光茫闪亮之处,那条枪上带着重重烈焰,直如将大地也给烤酥了一般,无声无息直插进有大半枝枪去,只余下小半枝枪尾,尤自带着蒸蒸热意,在地上凝立不动。
以寡敌众,必先立威以夺其心!文鸯地兵法,其实还学得挺不错。
六只手哈哈大笑,轻轻冲文鸯摆摆手,文鸯哼了一声,虚虚张手一吸,那条长枪如同有根绳子系着一般,应手而起,消没声息的又回到了文鸯手中,这一下虽是施来轻松写意之极,但论起其中难度,比他先前轰轰烈烈那一掷只怕尤有过之。
在此万夫之将面前,镇定如羊祜终于也面色微微一变,虽是极短的一闪而没,六只手什么样的眼神?自然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抬手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小蚊子。你听好啦,一会如果人家不想拼命的,你就别要人家命啊,家里有老有小的,弄得伤了和气可不好……听见没?”
文鸯冷笑道:“爹,小蚊子的这条枪又没生眼睛,若是他靠得近了给枪毛儿给擦死,可不能算我的不是。”两父子一唱一和。直将羊祜近万兵将视如无物,他们这几句还真就有作用,四周轻骑兵队中,立即生起一股若有若无的骚动。羊祜眉头一挑,背后长刀,轻轻往前提起,似是终于再无可忍,后面有人轻轻咳了一声,缓缓道:“羊祜,你来干什么了?”这声音似是压得极低沉。可在空旷之中。竟是有着隐隐的回音,在人耳膜中久久回响。六只手愕然看去,对面人马站得密密麻麻。却根本就看不清说话之人地样子,只是羊祜立即就额头见汗,似是心惊不已,提刀喝道:“六只手,曹丞相何在?”
六只手歪头看看他,忽地失笑道:“曹丞相在哪里嘛,虽然我是一定知道的,不过也一定不会说啦。我倒是奇怪了,曹丞相跟你有仇啊还是怎么的,你要找他。也不用这样急吼吼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