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看了看身旁的公孙瓒,没有丝毫想要闭嘴不言之意,继续开口道:“岑以为,此时非是同鲜卑开战之机。”
“嗯。”段颎低着头,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却没有发表丝毫看法。
一旁的公孙瓒心知段颎之意,急忙劝阻道:“二弟,此事朝廷商议已久,怎可因你一人之言而废?”
“嗯,伯珪此言不差。”段颎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转回身看向皇甫岑,接着道:“虽然事不可阻,但老夫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段公明鉴。”皇甫岑起身抱拳,称道:“鲜卑虽然分为三部鲜卑,又常年骚扰我大汉边疆,但其现任首领檀石槐雄才大略,当得枭雄之姿,此人未除,鲜卑就如同有了头领的狼群,在此鲜卑士气正盛之时,征讨他们,我们的胜算实在是太少。”
“呃。”段颎脸色不好的变了变。
一旁的公孙瓒连忙解围道:“哎呀!老二,你知道什么。这次出征的可是护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三路大军声讨鲜卑,三位将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这一次,定能斩获鲜卑首领檀(tan)石槐(huai),直抵他们的王庭。”
“哼!”皇甫岑鼻子轻哼一声,然后开口道:“只怕他们三人各自为伍。”
“嗯。”段颎脸沉似水的看着皇甫岑,如若往常,皇甫岑定然不会这么揭短,今日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
“段公。”皇甫岑不是没有看到太尉段颎的脸色,只是事关乎几万人的性命,而且战败对大汉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开口道:“战则有道有义,出师有名。”
公孙瓒不明白皇甫岑为何这么一说,转回身看向段颎。
段颎尴尬的谈咳两声,然后说道:“大汉出兵却是出师有名。”
“是吗?”皇甫岑嘴角微挑,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起因不过是田晏在任犯了事情,天子刘宏又在四月惩治贪污受贿的官吏,田晏只不过想转移天子视线,借而戴罪立功。
也许战败,会有宦官相助,没有什么大事,但是皇甫岑却深知这一战,牵连宦官赵忠的族兄,辽西太守赵苞被杀。
“你是在质疑老夫?”段颎脸色不善的起身看向皇甫岑。
“不是。”皇甫岑断然拒绝道:“只不过,护短护到了国家大事上,段公。”言此,皇甫岑抬头看着面前生气的段颎,一个字都不肯退让的说道:“只怕,你老也有失。”
“你。”段颎猛地把手中的茶盏摔在几案上,然后怒气哄哄的盯着皇甫岑。
“老二。”公孙瓒大喝一声,皇甫岑此言太过分了,竟然不给太尉段颎留一分情面。
“岑绝无半点私心,段公明鉴。”
“嗯。”段颎虽然生气,却不糊涂,如果单单是田晏一事,段颎是万不会答应的,可是如今自己在朝廷备受压力,宦官、士人,每个方面都在向段颎示威,段颎不能无视。而自己也只有靠着战事,才能重树威望,但这些皇甫岑是不知情的。
公孙瓒抬头看了眼皇甫岑,心中担忧。
许久,段颎抬头看向皇甫岑道:“你说,此事当何为?”
“老办法,杀,招,抚。”皇甫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历史的角度来说,只有慢慢同化鲜卑,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还真是老将军的儿子,想法竟然如此一致。”段颎别有深意的回了一句皇甫岑。随即,凄然一笑道:“只怕,老夫没有时间等。”
“段公你有没有想过,路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是需要千万个人前赴后继踩出来的。”
“呃。”段颎点点头,皇甫岑这话还有些道理。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转回身,看着皇甫岑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跟老夫说?”
“嗯。”皇甫岑点点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段公,岑确实有一事要说。”
“说。”
“不知道段公有没有信心,咱们来打个赌。”
“打赌?”段颎一笑,方才的怒气渐消,然后仿佛知道皇甫岑要说什么似地,开口道:“好,老夫就跟你打这个赌。”
“段公,我还没有说赌注。”
段颎轻哼一声,接道:“田晏要是兵败,老夫就保举你为辽东属国都尉。”
“好!”皇甫岑回应一声,击掌笑道:“这可比,段公当年所任的属国长史可高出一个官阶呢?”
“哈哈。”段颎心情大悦,这个皇甫岑总是能看到自己心中所想,随即笑道:“就是没有老夫的举荐,仲岚也早晚是要被陛下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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