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也没有往日般的不动如山,脸色变了变,有些忧虑的说道:“我本黄氏庶出,仅有这一子,却不想他天生体弱,不能行,近几日更是厉害的几欲吐血。”
“哦。”皇甫岑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汉升勿忧,我河东医舍,华佗、张机都是神医,两位先生所擅不一,一个擅长外治,一个擅长内里,令公子的病情,我想合两位神医之力,定然无忧。”
“某正是为此而来。”黄忠向着皇甫岑欠欠身子,似乎表达着什么意思。
“呵呵。”皇甫岑一笑,道:“为何到我河东不看病,反而先投军?”
“这个。”黄忠有些为难的碰了碰自己腋下的带囊。
皇甫岑明了点头,噤声的说道:“呵呵,汉升恐怕刚来河东,还不知我河东的规矩,看病拿药是不需要用钱的,就算是没有我皇甫岑,单凭两位先生的为人也一向很少用钱。”
“真的?”黄忠诧异的一吼,盯着皇甫岑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就是事实?河东治下百姓看病不需要钱,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皇甫岑摇摇头,勒住马的缰绳道:“一会我派人去信,接令公子去医馆,在命人多加照顾,相信令公子自然会好。”
“那就有劳大人了。”黄忠欠了欠身子。
“怎么这么说,就当为你立功奖赏吧!”皇甫岑笑了笑,回道。
“屁话,屁话!”未等黄忠有所反映,就连一旁的皇甫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从远处怒气哄哄的骑马走来一人,正是暴怒的张飞,他手中提着高昇的脑袋,双目如牛,瞪着黄忠吼道:“你说,这斩杀高昇的功劳算你我谁的?”
“嗯。”黄忠看着张飞,已经感觉到张飞身上的暴戾之气,这一场初战,让黄忠明白,这白马义从高手如云的道理,去除未来的颜良、文丑,尚有那一刀斩严政的关羽,还有那两匹快马断桥索的张颌、徐晃,而且面前的张飞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偏偏他们的年纪都在二十上下,才是真正的童子军。只有自己年逾四旬。而张飞口口声声要问斩杀高昇之功,亲眼所见,要不是有张飞突袭在前,乱了高昇的心神,那一箭也不会这么准的刺到高昇的喉咙,而且,当时张飞的长矛也正好刺在高昇的眉心。
“该谁就是谁的呗!”戏志才见徐晃、张颌已经收拢残局,斥丘城下的黄巾军已经收降。才跨马走到近前,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张飞也不顾皇甫岑在眼前,冷声的喝道:“你们说的轻松,那你们来试试,偏偏老子的长矛刺到他高昇的眉心,你的箭就到了,这不是抢功还是什么?”
黄忠并未理会张飞,平静的回道:“你想要,送给你算了。”
“哼,我不稀罕!”张飞双目如牛的瞪着黄忠。
“虽然你突然杀出乱了高昇的心神,不过黄忠的箭确实早你的长矛一步,插入高昇的眉心。”刚刚收拢部队,拨马而回的关羽开口说道。
“少说风凉话,我还没有说你。”张飞指着关羽骂道:“你最不仗义,偏偏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袭出手,那严政我可是叫了好半天的城,才被我气下城来,却反为你做了嫁衣,如果要是我杀了严政,怎么会有此举,用不着你多嘴,你才是始作俑者,这一刻,张飞浑然不顾关羽还是自己的上司。
“呃。”关羽被张飞这么一顶,脸红了几分,怒气哄哄的扫了眼,一字未发。
“好了,好了。”皇甫岑抬头安慰道:“张翼德骂城有功,又成功阻拦高昇退逃,功不在第一,却在第二。”
“第二?”张飞思量下,略有些许小不满的说道:“第二就第二嘛!下回我在争第一。”
戏志才在一旁忍不住的笑了笑。
皇甫岑招过戏志才,问道:“你安排的?”
“哪有,都是那个小子自己贪功。”戏志才断然不承认,似乎功劳在他眼里没有什么。
皇甫岑也不多纠缠,自己明白日后怎么做还不清楚,想听听戏志才的意见,开口问道:“拿下了斥丘县,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戏志才反问一句,然后补充的说道:“大人还不清楚,这黄巾军是摆明了不跟咱们力斗,而卢大人又想借此时机招募兵马,多建攻城利器,依我看,两方都不想打,咱们就是挑衅又能如何?”
“唉!”
“独角戏倒是最难唱的。”戏志才笑了笑,然后目光徒然深邃的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低吟一句:“我到不清楚,卢师是想断其粮草供给,乱其军心。但张角为什么如此呢?”
“是啊,为什么?”皇甫岑反问。
“张角绝不会蠢到这都看不出来。可是……为什么呢?对了,除非他胸有成竹,他胸有成竹,那就是他早就有准备能够一举擒获咱们!”
“这样?”皇甫岑反问,然后为难的扫了眼戏志才,心中疑虑,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事实上,绝对不可能出现勾结的情况,太平道没有发动黄巾起义前同士人交好,同宦官交恶,眼下士人企图复起,偏偏太平道对士人大族迫害之深,已经让他们反目成仇,汉室,就不可能同推翻自家江山的人为友,而张角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这样大的信心呢?
……
内黄。
公孙瓒同刘备各自回到驻地,没有丝毫的大意,也没有放松警惕,卢植的战略方向是要稳住对手,慢慢消耗他们,为了阻止对手的反扑,他们势必要面临一场更严重的战役,或许不至生死,可谁也不清楚,黄巾军会发动什么样的进攻。
交代了几句刘备,公孙瓒立刻找来了自己的心腹。
在辽东三年,公孙瓒成功接替了家族的势力,虽然那支救援昌黎城的骑兵没有掌握,却利用地理优势,借着当时的余威,他大肆的增强了自己的实力。
辽东本就是胡虏交杂之地,颇有勇武之士,所以公孙瓒手底下这支骑兵,虽然不如白马义从,却并不比他人弱多少。
治下部将,邹丹、单经、严纲、王门、田楷、公孙范、公孙越,等等也是齐聚一堂。
“为什么他们连点反应都没有呢?”公孙瓒睡不着,拍着墙跺,望着对岸的黄巾军营地,喃喃自语。
“因该是在伺机寻求咱们的疏忽吧!”身旁一个文弱之人身子骨不好的咳嗽两声。
“不像。”公孙瓒摇了摇头,道:“咱们面前的对手既不是张角,又不是张宝、张梁,应该没有这样的心机吧!”公孙瓒说话之人叫关靖,是辽东的落魄士人,颇有计谋,三年内帮了公孙瓒不少忙,可以说是公孙瓒的第一智囊。
“嗯,咱们多加防备吧。”关靖说道。
“只有这样了。”公孙瓒知道,虽然自己十分想建立功业,但是单凭现在自己手中的实力确实没有办法抵挡对手的冲击,而且卢植的办法却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不过要时常观察老二、老三的消息,看看他们怎么样?”
“呃。”关靖一怔。
正在说话间,从外而来一人,急把手中的信笺递到两人手中,开口道:“大人,大人。大捷!大捷!”
“呃?”公孙瓒同关靖互视一眼,想什么来什么。
“谁的捷报?”关靖问道。
未等揭晓答案,公孙瓒略有失落的仰面道:“还能有谁,除了老二,谁能打得这么顺利!”
“又是他?”关靖拿着战报的手指动了动,又缩了缩,略有忧愁的瞧着公孙瓒,最后开口道:“大人……”
“嗯。”公孙瓒抬手制止关靖的说话,然后瞧着接过战报,看也未看,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神情有些落寞的远离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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