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摆摆手,示意他人都不要说话,脸色苍白的问道:“先生是说,黑山太平道不安?”
那仆人点点头。
闻此,沮授、程昱、麴义、黄忠、张颌、徐晃恍然大悟,彼此凝视,辽东看似危机,却是私事,而天子此时北上,却步履危险,暗藏杀机,而偏偏此刻应诏皇甫岑南下护卫,而公孙瓒偏偏出了这等事情,究竟是谁在暗中摆布?究竟又是谁在暗中撺掇?
事情,哪有这么巧。
“能不能阻止天子北上?”
“不可能的。”
程昱断然回道。
“天子北上已成定势,而偏偏皇甫岑皇甫大人却不知晓,天子使同大人脚前脚后,如果有人借此弹劾大人,你等必定手足无措。所以你们当务之急,不是东进,相助皇甫岑,而是南下护卫天子,如果天子有个闪失,七年河东,毁之一旦!”
“唉!”许久,沮授叹了口气,现在他终于发现问题的纠结处了,这中种种竟然如此凶险,却奈何没有办法,道:“可大人在辽东如若有意外,我等如何是好?”
“辽东?”那仆人摇摇头,苦笑道:“辽东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局,叛贼已成颓势,幽州牧刘虞又颇有手腕,如若不出意外,乌丸还会重归汉祚,至于鲜卑吗?中部鲜卑如此强大,还不是被打得四分五裂。依我看来,河间危机大于辽东,如果没有猜错,还会有人暗中阻挠你等南下,你等却在此东进,岂不是自我束缚,耽搁时间?只要皇甫岑救出公孙瓒,他得到朝廷消息,必定兴夜南下,你等早作准备,才是最好办法!”
“先生之言有如醍醐灌顶,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呵呵。”那人笑了笑,既然已经把心意表明,就已经表明,他自己已有投靠之心,现在虽然不是皇甫岑招纳自己,但自己正是在皇甫岑危难之际出谋划策,这般雪中送炭,日后也定然不受重用。
其实当日皇甫岑初见皇甫嵩的那一晚,汉阳阎忠就有种感觉,皇甫嵩一力推脱权臣之道,可是这皇甫岑却不一样,这个人天生的枭雄之姿,虽然一力保汉,却不似皇甫嵩这般死板,手段非同一般,可以说,篡汉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阎忠之道,自己年纪已老,所有的想法没有时间却实现,不过自己帐下却有门客一人有陈平之才,当夜就同此人说了,此人为探视皇甫岑,就一直在麴义帐下听用。一直在河东三年,皇甫岑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今日,他毛遂自荐,竟然在危难之际,给了河东上下一条明路。
瞧见沮授和程昱诚挚的目光,又见麴义弯曲的身子,那人点点头,笑道:“武威贾诩,敢不效命!”
……
有些时候,消息跟时间赛跑。
在消息传达并不便捷的两汉,往往朝令夕改。
同样也会让很多人疲于奔命。
张婕儿的本意是想在皇甫岑的背后狠狠&插上一刀的,却没有想到听到了其他的消息,天子刘宏北巡河间旧宅!
这是牵动朝野的大事。
张婕儿犹豫在是取天子刘宏的首级,还是取皇甫岑的首级,两个人都算得上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但偏偏等她听到天子刘宏招皇甫岑南下护卫的消息后,她笑了,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当即他便把于毒和管亥招了进来。
于毒这几日颇为不高兴,这些时日自己非但没有取代褚飞燕的位置,还反而沦落成为张婕儿的附属,此等窝囊气,他焉能不生气,不过张婕儿分析的又每每在理,他也无从反驳,最后只好相依。
不过,今天张婕儿相召,他倒是想旁敲侧击,回黑山一事。
可未等他开口,便听见张婕儿转目瞧向自己,道:“于方帅,早做准备,今夜,你我回黑山。”
“回黑山?”
管亥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几日前还说要东进,断皇甫岑后路的张婕儿为什么要朝令夕改。
“不要多问。”张婕儿瞧向于毒,道:“于方帅,你不是一直想除褚飞燕吗?”
于毒也是惊奇不已的点着头。
“那今晚我们动身。”
“少主,那我等该如何办?”管亥惊奇的瞧着张婕儿问道。
“管亥。”张婕儿脸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凝视管亥道:“有一事,不知你管亥能否完胜此任?”
“少主请直言,管亥定效死命!”
“阻击白马义从和皇甫岑,不能让他们南下!”
“南下?”
管亥和于毒都是一惊,明明都在东进,如何谈到南下。
张婕儿抬头,道:“天子北巡河间旧宅,招皇甫岑随行护卫,你在此阻击白马义从,拖住他们的脚步,我与于方帅回去夺取黑山大权,借机铲除昏君!”
“什么?”
于毒又是一惊,张婕儿的想法竟然如此大胆。不过仔细一想,却也无碍,河间同黑山相距并不太远,而且黑山拥兵百万,气势上足够吞掉河间,而且张婕儿要想如此,势必会斩草除根,彻底废掉张牛角和褚飞燕,这对自己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届时,自己就是那黑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帅,如果能灭掉汉朝皇帝,或许还会有机会封荫子嗣。
瞧见张婕儿如此自信,管亥拔出腰下佩剑,狠狠地插入地下,冷声道:“少主,你放心,弟子定不负托所!广平城内,弟子丢失,此行,皇甫岑和他的白马义从要想得过,除非踩着我的尸首!”
“好!”张婕儿一改往日收拢人心的姿态,冷声道:“如有意外,你以死相报吧!”
管亥答应完,转身跨大步离去。
于毒却疑问的转回头道:“少主,我们一兵一卒都不带?”
“不带。”
“那。”
张婕儿起身,佩戴好自己的甲胄,低声凝望黑山道:“有郭太他们在,就足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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