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男儿都是好男儿啊!”贾诩抬头望了望,道:“不比辽东白马义从差啊!”
“那是自然。”
麴义回应道。
“打了近二十多年的仗,麴将军就没有独自抵挡敌军,等待驰援?”
贾诩问道。
“没有。”
麴义摇摇头。
“步卒没有等待驰援,这倒真是少见啊!”
“呵。”麴义尴尬的扬了扬膀臂,道:“那时候我的身旁总会有些兄长相伴,他们指到哪里,麴义就打到哪里,哪里想过怎么有朝一日自己能担此重任。”
“重吗?”
麴义回身拍了拍麴义的膀臂,开口问道。
“重!”
一个字的回答既然决然,同样也坚信无比。
贾诩望着麴义的脸,久未言语。
天边云彩就这般落下,然后染红半边天。
不同皇甫岑成名早,也不同于皇甫岑被逼无奈,他麴义只是默默无名的边军,他的家也只是边军世家,他们没有偌大的名声,比不上班超,比不上霍去病,也比不上马援、窦固窦宪,甚至连凉州三明一般无名。可他们确实大汉整条北疆界最为庞大的群体,是他们这样的武夫世家,撑起了大汉,撑起了北疆,撑起了数次北伐。
他们,每任头领都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熟悉羌斗的大汉。
或许,他们下一代,下下一代,只要整个大汉不倒塌,他们的父辈们就会教会他们羌斗,教会他们怎样用拳头去保卫家园,保卫整个大汉。
他们便是西凉武夫。
却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公平,即便从他们之中走出来的凉州三明,也举家归附三辅之地,尽力的朝着士人集团挤去,甚至以武夫为耻。
这是谁的错?
是时下舆论的错,是士人把持风向舆论,误导治下的百姓并不能认清事实。
他们看不到武夫们是如何为国为家,舍命向前的。
直至,他们渐渐忘记自己可以顶起这片天,根本就无需什么人帮助。
眼下的麴义年纪四十上下,却被磨平了棱角,每一次打仗,他唯一能记住的便是他祖上教导的那些东西。
“麴将军!”
“嗯?”
贾诩的一声轻唤,唤醒已经沉睡不已的麴义,道:“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谁,你自己又身在何地?明天你又要走上哪里?你是西凉武将,你也是一军之帅。既然,皇甫岑把河东上下精锐都交付你,就说明,他知道你的能力,就说明你有成为统帅的天分,你是麴义,西凉武将,也是一军之帅!”贾诩重复了两次麴义的两种身份,这两种身份都能让麴义快速找回自己。
麴义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向大汉北方的疆域,凉州武将的天职就是保卫国家,战斗到底,一军统帅的天职就是要打赢面前的敌人,然后带着与自己同样出身的武夫们——回家!
“看,敌军来了!”
贾诩手一指,矮小的身材里突然迸发了无限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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