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装作不解的问道。
“呃。”卢植想了想道:“本初只要向陛下言明卢子干急于要见天子便可,卢子干在此谢过本初!”
“不敢。不敢。”
袁绍佯装上前搀扶。
见袁绍同卢植谈的很好,几个羽林卫有些浑噩,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问道:“那……怎么办?”几个羽林卫转身瞧着袁绍,不明所以的问道。
“先押到一处偏房,不要声张,我去问过封谞公公,你们就负责看守。”
袁绍压低声音,冲着跟随而来的士卒说道。
那羽林卫点点头。
转身便被带走的卢植还不忘提醒道:“袁本初,切忌,不可让封谞知晓!不可让封谞知晓啊!”卢植一连重复了四五句,现在他慢脑海都是关于封谞阴毒的样子,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有什么大事隐瞒着众人。
刚刚躲过卢植,袁绍额头上的汗水就低落下来,方才险些被卢植看见,而且这卢植竟然让自己通传,看样子定然是发现了其中有什么阴谋,自己当然不会亲自去动卢植,惹上擅杀名士的骂名,同样他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卢植的事情说与当今天子。或许,要说也要推脱一段时间。大不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封谞的身上。自己就无任何干系了。想罢,袁绍才转回前院。
……
信都城下。
“听说这羽林卫是大汉最精锐的几支部队,今日一见,却是与众不凡!”郭太立马横刀的站在大军之后凝视着信都城上的官军,丝毫不敢有任何马虎。
“嘿嘿,不过就是军械装备比我等强上一些,其他也看不到哪里比咱们强!”
杨奉奸笑两声,似乎很不赞同郭太扬对方威风灭自己人士气。
韩暹倒是冷静的回道:“羽林卫本是南军出身,能成为京师三大精锐,与北军五校共称,自然不可小觑。”韩暹本来是不想随着他们出征的,但是河东白波谷上下没有几个能通谋略的,只有开口道。
“看样子,同河东白马义从相差无几。”
胡才和李乐吃过白马义从的大亏,现在谈起白马义从,还心有余悸。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涨对手士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
杨奉一怒,转回身瞧着自己面前的胡才和李乐,冷声道。
胡才和李乐怏怏作罢!
似乎两人都不太赞同杨奉这样孤芳自赏。
见几个人质疑轻蔑的目光,杨奉往回一走,拉过黑山将领五鹿、牛角两人,道:“敢不敢把兵借给我,咱们冲上城去看看,昏君老儿究竟是个什么样?”
五鹿、牛角本是草莽出身,天不怕地不怕,见杨奉此番说话,随即的点点头。
有人要充当先锋,郭太自然不好阻拦,虽然他很清楚,张婕儿的目的只是让他们拖出此城,不让天子大军行至路上。不过如果要是真能拿下信都城,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有功劳谁不想要?而且这信都城城池矮小,还无护城河,不用多做什么准备,只要备足云梯,蚁附攻城,都有可能踏平此地。
见郭太点头。
杨奉一脸兴奋激动,拿过马上兵刃,带着身后的五鹿、牛角两人便朝着城池冲了过去。
此时,城上已经换成守将孙坚,孙坚似乎也发现了杨奉的攻击,随即转回身,冷漠的喝道:“箭矢多少,弓弩多少?滚木雷石可有。”
立刻有信都城的都尉回禀信都城内的器械库存。
大概算了一下,孙坚拍着垛口呢喃道:“信都城器械库竟然什么都没有。”他西凉部曲还有羽林卫都是轻骑而来,用来守城,一无箭矢,二无滚木雷石,算起来,想要守上几日是不太可能。
“大人,只要这些弓弩箭矢、滚木雷石能挺上三两日便可,何必思虑其他。”
羽林卫中的一个小曲长,在旁回应道。
孙坚瞪了眼此人,年纪同自己差不了多少,目光竟然如此短浅,如果弓弩箭矢用完,这仗、这城该怎么守?
不过那曲长似乎看出孙坚的不满,并不在意,开口道:“大人,不说勤王之师,三两日便至。就听说这冀州府就有三两万郡国兵,我们根本就无需那么日的器械!”
如果这话同其他官员说,定然会引起上司不满。
不过孙坚毕竟是孙坚,听此人此言,好奇的抬头看了看,最后问道:“你叫什么?”
“程普程德谋!”
“好!”孙坚厉喝一声,拍了拍程普的肩膀,回身看向自己的西凉部曲,下令道:“黄盖何在?”
“末将在!”
“领兵两千守住东城门!”
“诺。”
一壮汉低声回应句,然后转身离去。
“韩当何在?”
“末将在。”
同样一个壮汉插拳而出,禀道。
“领兵两千驻守西城门!”
“诺。”
他刚刚离去,孙坚便转回头,道:“祖茂何在?”
“末将在!”
“领命两千驻守北城门,虽然依山而建,切不马虎大意。”
孙坚嘱咐道。
同样一个脸色通红的大汉接过孙坚将令,面色有些不满的离去。
“程普。”
“在。”
程普这些年从北军五校征调到南军羽林卫,因为同太尉段颎的关系,迟迟得不到提拔,随着皇甫岑名声越来越大,程普反倒怯了投靠皇甫岑之意。毕竟自己出身不高,又无战功。所以这些年来在羽林卫中籍籍无名。不过随着天子北上,他被调拨到随行军中,又发生眼下叛军攻城一事,对他来说是个迁升军功的机会。
所以,方才他才在孙坚面前故意这么说。
孙坚的名字,这几日一路上听随行的羽林卫没少谈及,一点都不比皇甫岑立的战功少,只不过没有一次像样独挡一面的战绩,所以,迟迟没有人重视。所以程普想测一测能打遍整个南疆无敌手的人究竟时不时人,却没有想到孙坚真的很识人,自己如此冒犯,竟然没有惹怒他,还亲点自己。心里莫名的有股感谢之意。
“给你三千人你把守南门,直面贼军主力。”孙坚拍了拍程普的臂膀,回应道:“我在后支援四城。”
随着安排完后,众人竞相离去。
程普握紧手中的长矛,又摸了摸腰下的小刀,脑海里浮现东都洛阳城内,皇甫岑举荐自己给太尉段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来,自己从未亲临战场,就连卢植带领北军五校平叛,自己都没有出京。今天终于有机会成就自己,今天这一仗,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不会让贼军更近一步。
想此,听着面前敌军的号角声越来越近,程普把手中环首刀狠狠地插在垛口上,手持长矛目光极远,凝视着从远及近的贼军,迎风喝道:“来吧,就让你们看看程爷爷的厉害!”
……
安排四城后,孙坚并没有亲自留在城上,看信都城内的架势,可以顶上三两日,这三两日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战,而自己的元气应该用在难以为继的三两日后,现在他要向天子回报城上的点滴。
让后让九卿百官相商,下一步究竟怎么做?
究竟是等上冀州援军来,还是派人冲阵,联络州郡的都尉,命其勤王。
想着的时候,孙坚已经回到了天子的府邸。
因为孙坚现在全权掌控着信都城的安慰,他有权直入天子寝宫。
未用人通报,孙坚便来到了天子房间外。
此时天子正在安排约见冀州城内的百官,似乎在相商面前的事宜究竟如何办?
输了,怎么办?
赢了,又该怎么办?
天子刘宏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城回乡祭祖而已,竟然引出这么多的牵连。终于不用整日看奏折了,却要处理面前这突然出现的危机。处理心烦时,天子刘宏甚至都忍不住想要责罚这随行大小官员。落得如此田地,都是臣子失职。最让天子刘宏不能容忍的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听到皇甫岑的消息。
自己一力信任之人,竟然在自己最危机的时候不见人影。
纵然,自己有多力挺皇甫岑,天子刘宏都知道,这一次,恐怕也要处罚皇甫岑。
“陛下,孙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天子头疼的挥挥手,示意自己面前这些大小官员可以离去,否则单凭他们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自己想要知道的。
孙坚恭敬而来。
一旁的王芬和袁绍退出去的时候,走在最后,似乎有意识的要腾一下。
天子刘宏也正如他们二人所料一般,低声唤道:“王芬、袁绍留下!”
两人急忙停住脚步,躬身站在一旁。
袁绍抬头瞧了瞧孙坚,几日前他们二人谈话就在说关于冀州的事情,自己安慰孙坚说一路无贼,其功劳大矣。却不想当时孙坚就断言冀州府内定然会发生大事。
从某些方面来说,孙坚不像是一个武夫。
但孙坚确确实实是一个武夫出身,这点袁绍又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唯一担忧的便是有孙坚在城内,便能轻易的控制住信都城的形势。虽然现在自己并未确实的倒向许攸,不过不论出于何种考虑,自己都要让信都城的危机再大几分。或是单骑救主,或是扶立新君,自己都有可能一朝登青云。
所以,孙坚一定要想法设法调离出此城。
王芬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虽然王芬并不认为孙坚有多厉害,但是许攸的提醒时时在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做到最安全,最稳妥。孙坚一定要推出城去。
当然,王芬并不清楚许攸这么看重孙坚,其实也是由于袁绍的原因。
也就是说,王芬并不清楚,袁绍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又是什么态度。
虽然同是士人出身,但目的还不一致,这层关系也一直未曾挑开。
跪倒近前的孙坚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眼中刺了,回着天子刘宏道:“禀陛下,贼军兵在十万上下,不过甲胄器械破损,军纪松散,短时间内对我信都城并无威胁!”
听此,天子刘宏呢喃道:“信都城池毕竟还是小,只怕时间一长,定会攻破,守城军械可足?”天子刘宏望向孙坚,虽然知道羽林卫和孙坚的部曲都是轻骑,并没有很多弓弩。
孙坚如实回道:“信都城军械不足两日之需!”
“两日。两日。”天子刘宏念叨几遍,猛然转回头瞧着王芬,喝道:“王芬,身为冀州刺史,监察不言,竟然不知治所内外器械不足?”
王芬眉毛一蹙。暗自叹道:“别说没有,即便是有,也都调拨出去装备新军了。而且你这些年纵容十常侍横徵暴敛,各州府衙能有多少充足军械。”不过这话不能同天子说。随即跪倒求饶道:“大部分都已经装备新军,因朝廷增派粮饷迟迟未至,只有动用信都城器械库,才能装备新军。”
“新军,新军,又是新军!”
天子拂袖,自己只要一问王芬,王芬就推托新军上。
忍不住冷哼道:“朕倒是要悄悄你的新军有什么本事。”
见几人谈论此处,袁绍见时机正好,上前插手道:“陛下,羽林卫和孙将军的部曲毕竟都是轻骑,擅长平原冲击,用来守城多有不妥,而且器械不足,莫不如让孙将军带半数人马出城迎敌!”言罢,瞧了瞧王芬。
王芬立刻上前,回应道:“陛下,这倒是个好主意!”
“轻骑……”
天子刘宏沉吟许久。
孙坚本想答应,却见袁绍如此乐中,眉毛拧在一起,心中暗暗思量面前的袁绍究竟是何目的?虽然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只要自己出城,一旦不克,冀州就陷入被动无疑,届时谁来守卫城池?谁来保卫天子?难道……想到这里孙坚猛然抬头看向袁绍。
此时袁绍的目光正同孙坚交错在一起。
两个人各自狐疑,各自戒备,又彼此猜不透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陛下,孙将军言及城上器械够两日之需,贼寇虽多却不过是寻常流寇战力不强,我们都能守住,为何不让孙将军一试,如果等到冀州新军前来,定然两下夹击,大破贼军!”
王芬再言。
天子瞧了瞧孙坚,并未理会王芬之言,王芬之流的建议都是狗屁,不通军事之人,永远看到的只有表面。他们知道奇兵取胜的喜悦,却不知道行军打仗向来都是奇正相辅,以正为先。也就是说现在信都城只要坚守便可以。
不过不知道冀州新军何时而来,又不清楚白马义从在哪里?
只有两日等待他们的时间,如果他们不再,这一切都将成空。
“陛下,凭孙将军之勇,纵然不能击退敌军也定能全身而退!”
袁绍再言。
天子刘宏也有些心动,坐着挨打,这日后说出去,好说不好听,随即望向孙坚。
在场人数不多,孙坚却承受了其他三人的压力,似乎每个人都在期望自己出兵,他们目的都是什么呢?不过已经来不及想了,自己总不能逆着众人行事,更何况,在孙坚看来城外的流寇实力不堪一击,更不用说如果碰到冀州新兵,或许就把这些叛军就地消灭!
随即孙坚抬头凝望天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王芬一喜。
袁绍亦是挑挑嘴唇随即掩饰下去。
天子刘宏从旁拿过孙坚的兵刃,递给孙坚,这有个说道,皇帝给大臣拿东西,莫大的荣耀,此番不胜不归!随即拍了拍孙坚的肩膀,道:“朕在此恭候将军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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