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这一败,可算是丢尽了我们的脸面。”
“呦。”瞧见众士卒毫无禁忌的讨论往日里不敢谈及的周慎,众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道:“你们听说没有,听闻现在各位将军都在为周慎生气呢?”
“为周慎?”
“诸位将军拥戴老将军皇甫嵩,企图让朝廷复起老将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说朝廷有意让周慎继续带兵,还要执掌帅印。”
“屁话!他周慎打了多少败仗,竟然还能为帅?”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了。”老卒瞪了眼那新卒,继续低语道:“听说是给十常侍使了钱,加上诸位将军拥戴老将军,让当今天子起了猜忌。”
“哎……哎……”
话题刚要继续,一个眼尖的小卒偷偷地捅着身旁的同伴,似乎再让他们不要再讲。
“咳咳。”
在众士卒的注视下,一脸怒色的董卓用手堵住嘴巴,怨恨的扫了一眼众士卒,然后朝着帅帐走去。这样的消息,他这一路走来已经听过不止一遍了,从早上到现在,董卓的耳朵里充斥的都是这个声音,他极度厌恶听到这样的消息,朝廷的决定迟迟没有下来,而西凉军内部却去求皇甫嵩,也不肯让自己上位。本以为打了败仗的周慎再也不会有机会成为主帅,可是眼下又听到周慎贿赂十常侍的消息,让董卓心中本就敏感的神经越发的感到脆弱。现在的董卓,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然后问问他们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可是理智告诉已经年近五十的董卓要冷静,在李儒没有到来之前,自己还是不要有任何冲动的举动。
可是事实上,却让董卓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就在,董卓即将要走入大帐的时候,却瞧见袁滂和梁衍往外走,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随即,董卓隐在一旁的军帐之后。
“听说是从老将军府邸传来的消息,看样子错不了。”
梁衍两手放在一起,满脸疑问,整个样子看起来都不是很满意。
袁滂更是一脸不忿,他是士人出身,又是文官代替武职,所以很少瞧见他的失态动怒,眼下却见其如此愤怒,缺如所见一般。
“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士人捣的鬼。”梁衍略作无奈的摇摇头,回应着袁滂,眼底却扫见董卓的身影,装作没看见一般。继续说道:“周慎的出身,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十常侍怎能力挺周慎。”
“可是……”袁滂虽然不是精通军事,但也不是不通韬略的人,急道:“周慎这连番大败,还能得此重任。这叫老夫如何能安?”
“哎!”梁衍故意开口道:“可惜董卓不能服众啊!”
说起董卓,袁滂便是转头问道:“也是我太过一意孤行,早知董卓不堪服众,就该同意诸位将军之见,请义真出山稳定局势。”话罢,袁滂摇着头,喃喃离去。
听袁滂如此之言,梁衍嘴角微微挑了挑,然后各自离去。
听梁衍同袁滂的谈话,董卓怒火中烧,拳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差一点便抑制不住,要找周慎暴揍一顿。
但是他刚走到帅帐后面,便听到了帐内传出一阵吵杂的争吵声。
“盖勋,你跟老子说,这消息可是真的?”
张猛须发皆张,拳头狠狠地击在一旁的帐篷上。
盖勋虽然不冲动,但样子亦是同样愤怒,回应着点点头,道:“嗯。”
“朝廷是瞎了还是怎么了?”张猛愤怒道:“不仅让周慎继续为将,而且还让其代领西凉军主帅!”
“周慎是十常侍的人。如今陛下还信任十常侍,虽然提拔何进,但最近何氏一门多与士人走动,皇子辨又不得天子信任,十常侍更是猖狂,周身此番,恐怕便是他们瞒而不报。”
“即便是这样,咱们也不能坐视西凉军陷入死地啊!”
“要不然怎么办?”
“呃。”
“哼哼!”盖勋似乎感觉到帐篷有人动,似乎也早就知道些什么,偷偷冲着张猛挤挤眼睛,回应道:“如果董卓能够服众,咱们又何必如此?”
瞧见盖勋的眼色,张猛挤眉弄眼,回应道:“董卓算个鸟儿,比之周慎虽然强上不少,但老子便是不服他。整个西凉军中,老子就只服老将军,如果义真振臂高呼,我定当云从响应。”
“呵呵,岂止是你,西凉军谁人不服义真。”
“说起来,他周慎、董卓都是个什么鸟儿!”盖勋瞧见靠着张猛那抖动的身躯,故意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朝廷的旨意,真正下来,咱们也只有听命。难道还能抗旨不尊?”
“圣旨……又是圣旨……”
“砰!”
董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脚踢飞挡在自己面前的石子,浑然不顾自己方才有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便急往自己的帐篷。样子再也没有往日的沉稳,这些年聚集在心底的冲动都被周慎一事带了出火气。
路程不断,但几步之间,董卓便赶回了自己的帅帐。
刚坐下,便有些坐立不安,双手不停的颤抖,左思右想,董卓都觉得气愤不过。
他这一路上,都有双插暗哨在偷偷打量,换句话说梁衍、盖勋、张猛都是在给董卓做戏,就连军中的老卒也是有人授意,而皇甫岑便在不远处打量着董卓的动静。皇甫岑也没有想到,董卓竟然会这么震怒,俨然没有昔日同自己交锋时的沉稳劲儿,不过想想作罢,董卓本身便是悍将出身,虽然人上了年纪,收敛脾气,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日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董卓爆发出来,倒也很正常。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董卓骤然起身,扔掉腰下佩剑,回身去取大帐兵器架上放着的环首刀,那是把已经开刃见过血的宝刀,要比腰下的装饰的佩剑锋利许多,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后,董卓自语道:“先杀了周慎再说!”
想罢,抬腿便走。
只是他刚刚走出军帐,迎面走来几个人。
为首之人倒八字胡,身材修长,一副憔悴的面容。皇甫岑认识,这是在冀州见过的李儒,瞧见李儒后,皇甫岑便暗叹一句道:“不好。”随即,转回身看向远处的典韦等人,示意众人速速离开。
他们离得远,董卓并未发现。
而且董卓被怒火充斥着整个脑袋,连眼前的李儒等人也没有立刻注意到。
“主公。”
“呃。”董卓顿住脚步,抬头瞧见李儒等人,低呼一声,道:“文优!”随即反映一下,转向李儒道:“文优、叔颖,你们怎么现在才到。”
“路上遇见羌人围攻大军,我们等了几日才过来。”
董旻解释了一下,随即目光转向董卓手中的钢刀之上。
李儒似乎早就看到了一般,开口问道:“主公,面色不善,手持环首刀,这是何去?”
“杀人。”
“杀谁?”
董卓目光如火,咬字清晰的回应道:“周……慎!”说完,作势向前而去。
李儒急忙瞧向董旻,董旻出手拦住董卓。
“放开我。”
“不能冲动啊,大哥!”
“放开!”
见董卓执意要去,李儒凑到近前,伏在董卓的耳边,轻声道:“主公,此时万万不可如此。周慎乃是十常侍心腹,主公不是不清楚,我们此时没有必要让他人坐收渔人之利啊!”
董卓转回头瞧着李儒,问道:“文优,你可知我为何要杀此贼?”
“为何?”
“朝廷已经下旨,要让这个败军之将,凌驾老夫之上,统帅四万西凉大军。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苦心这么多年,都不得的事情,就被他贿赂而来,老夫不甘啊!”话罢,手中的环首刀,狠狠地插入面前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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