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妥当后,皇甫岑等人便随着阳翟公主的仪仗前往阳安长公主的府邸,所幸驸马伏完不在京,否则深夜打扰确实多有不便,但是阳安长公主听到是阳翟公主前来求见后,便匆匆整理衣衫,来到偏堂接见阳翟公主。
阳翟公主刚刚入偏堂,阳安长公主便瞧见跟在阳翟公主身后的皇甫岑。
“这是?”
“草民见过长公主。”
听阳安长公主这么一问,皇甫岑让过身前的阳翟长公主,跪倒施礼道。
皇甫岑如今辞去使匈奴中郎将的职位,为老师卢植服丧,自然白身。
虽然确实面前之人却是皇甫岑无疑,但阳安长公主却并未让皇甫岑起身,衣袖一挥,斥退身旁的下人们,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阳翟公主、皇甫岑三人,然后坐到一旁,目光深沉的端详着面前的皇甫岑。
见阳安长公主不开口,阳翟公主开口缓解气氛道:“皇姐,我与他是在卢公的旧府看见的。”
“知道。”
阳安长公主事前已经知道了阳翟公主为天子还夙愿的消息,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见到皇甫岑。而关于皇甫岑,阳安长公主有好些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毕竟他们之间的干系很多,从开始到最后,他们有推荐之嫌,又有相互欣赏之嫌,而且阳安长公主还知道一件所有人都不清楚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她守口如瓶。
因为她觉得在她没有确切掌握足够的证据前,是不会说的。
而这件事情不仅仅关乎着汉室江山,更干系着皇甫岑。
整个天下,或是辽东,或是皇甫岑,或许都是一个棋局,某个人布的局。
所以,皇甫岑对她来说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当然不是男女之情。
但是一想起男女之情,阳安长公主就忍不住的抬头望见自己的妹妹阳翟长公主刘修,看着她为他不嫁,看着她为他开口缓解气氛,阳安长公主不由得想说一句,又傻又痴情的女子。
“起来说话吧!”
“好。”
“也难为你了。”
什么具体的细节都没有谈,开口阳安长公主便对皇甫岑安慰了一句。事实上,任谁做过那么多有功大汉的事情沦落到这样的下场,都会心生忌恨,不过所幸皇甫岑这些年的磨难很多,早已经习惯了各种痛苦折磨。加之他那时而表现出不符年龄的沉稳,更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深处究竟想着什么。
不过阳安长公主毕竟年长皇甫岑十几年,看事也格外的透彻,更何况皇甫岑算是她一手带入朝廷的,无论怎么都能够探知一点皇甫岑心中的想法。
皇甫岑也不掩饰,直接回应道:“那些倒都无所谓,只要全汉,岑纵然是万死犹不悔。”
听皇甫岑这么一说,阳安长公主扭着头盯着皇甫岑,似乎在确认皇甫岑为何要如此,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还不忘扶大厦之将倾,倒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一旁的阳翟公主点点头。
她已经同皇甫岑聊过这个问题了,而且她也已经接受了皇甫岑的提议。
察觉到阳安长公主的疑问,皇甫岑双臂环抱,回应着阳安长公主,轻声道:“放心,我只对大汉负责,不会对天子负责!”
“这。”
阳安长公主听这话竟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皇甫岑。心中暗暗思虑皇甫岑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而这句话究竟会带来什么,这无疑让阳安长公主从内心深处开始对皇甫岑重新打量。
皇甫岑这句话仿佛就是再谈交易的砝码。
见此,阳翟公主再次伏在阳安长公主的耳旁,轻声低语,好像把卢植院子里的那席谈话都告诉了阳安长公主一遍。
听过之后,阳安长公主抬头瞧着皇甫岑,然后问道:“你确定你有把握能够安抚乱世?”
“不仅要安抚乱世,如果有可能我还会将士族这一病根连根拔起!”
“你就这么有信心?”
“长公主这是在质疑我吗?”
“是。”
“既然不信任,当初长公主又何苦把握引荐给天子?”
“那是因为……”
一反常态,听到皇甫岑谈及引荐一事,阳安长公主竟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过旋即又掩饰了下去,似乎唯恐皇甫岑和阳翟公主从中发现什么。
见阳安长公主似有隐情,皇甫岑也不多问,抻开手臂,深吸一口气,道:“累了,睡觉去,我今天睡哪?”
见皇甫岑不把自己当外人,阳安长公主回头冲着阳翟公主笑了笑,然后道:“走,我去给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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