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院子里,见到吴锡元已经放下书,朝着他看了过来,便对着他做了个揖,问道:“锡元兄,可是我上门打扰到你了?”
吴锡元给了他一个你也知道的眼神,孟玉春嬉皮笑脸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才同他说道:“即便是吵到你了也没辙,今儿我过来就是给你送信儿的,咱们同窗约着后日在归云阁吃顿散伙饭。”
吴锡元应了一声,“我记下了,后日什么时辰?”
“申时末。”
“后日你来叫我,咱们顺道一起去。”
孟玉春刚点了下头,脸色就不对了。
吴锡元吓了一跳,连忙问他,“你怎样了?”
孟玉春捂着肚子,夹紧屁股,面色十分难看,“又来了又来了,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总是腹痛难忍。锡元兄,你家茅房在何处?快快借我一用。”
吴锡元看他连嘴唇都在抖,也知道人有三急,这事儿上可是急不得的,就立刻给他指了方向。
苏九月站在原地看着,也忍不住失笑,“八成是吃坏肚子了。”
吴锡元赞同的点头,他们在里头考试的时候,吃的干粮都是自己带去的。因着天气炎热,他媳妇儿给他准备的饼子都比较干,就为了能多放几日。
可即便是这样,到了最后他的饼子都有了些霉点点。
最后几日还真因此淘汰了不少人,有人闹肚子脱水被抬了出去,也有人饿着肚子最后晕了过去。
他将那些霉点掰掉,凑合着吃,也还算是撑到了最后。
至于孟玉春,他估摸着也是那几日吃坏肚子了的。
苏九月从家里找了些止泻的草药,给他煮了碗水。
一直等到他出来,才问道:“孟公子可是吃坏肚子了?”
孟玉春叹了口气,“前两日那馒头都发霉了,可不就吃坏肚子了嘛!”
苏九月又问道:“昨儿孟公子回家去,伯母给你做了甚吃的?”
孟玉春砸吧了下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自然是好东西,我娘说我这半个月受苦了,便给我炖了红烧肉。”
苏九月:“……”
看来这问题应当就是出在红烧肉上头了,她将自己熬好的草药给他端了过来,“孟公子,这是我先前儿给夫君备的草药,是止泻的,您先喝了缓缓。”
孟玉春十分羡慕地看了吴锡元一眼,瞧瞧人家这媳妇儿,咋啥事儿都能想到呢?
他接过药碗,对着苏九月真情实感的道了声谢,也顾不得那药苦,直接将草药一饮而尽。
苦点算什么,若是再这么拉下去,他可就里子面子全没了。
苏九月接过空碗,才又说道:“孟公子,前几日你们在里头考试,伙食上实在不咋样,肠胃也有些弱,这几日还是少吃些辛辣油腻的。”
孟玉春又抱拳道了声谢,心中琢磨着自己回去还真得好好养养,如若不然,等到后日大伙儿一同吃饭的时候,他还总是跑茅房。
难不成这辈子给同窗们留下最后的印象,居然就是这个吗?那未免也有些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