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梅子走远了,孟玉春才道:“岁月真是不饶人,当初梅子去三花县的时候,比如今还没几年,怎的瞧着一下子就成了大姑娘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今儿若不是正巧碰上了,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但吴锡元听了这话,却眉头一挑,问道:“梅子应当也有十八了吧?她还没定亲,你要不要……”
孟玉春眉头一皱,冲着他扬起了下巴,“去去去,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做起了媒婆的行当?”
吴锡元哈哈大笑,“我不过是瞧着萧叔也挺为梅子的婚事发愁的,这才随口一说罢了。”
此事说过,两人都忘了。
孟玉春前脚刚走,吴锡元就让人去将他们在富春巷的那处宅子拾掇了出来。
好巧不巧,这个一进的小宅子隔壁就是景孝帝在宫外置办的那个。
孟玉春此时还并不知道,吴锡元让人拾掇干净屋子之后,便去给孟玉春送了个信儿。
孟玉春欢欢喜喜地带着他娘搬了进去,孟老太太还是头一次住这么阔绰的宅子,一进门就开始心疼了。
“儿呀,这宅子赁一个月得多少银子呀?你能付得起吗?”
她原本也以为儿子做了官好日子就来了,可是谁知道她千里迢迢跑去开封府想跟着儿子享福,没想到整日还得帮着他干活儿。
儿子每个月就那么五两银子的月俸,大部分还被他拿出来给老百姓们盖房子了。
她这个做老娘的,哪儿忍心看自己儿子那么辛苦?便整日帮着煮粥,原本只是煮一人份的,可是瞧着那些难民一个个的都吃不上饭,锅便越用越大,水也越添越多。
等最后走的时候那些乡亲们给他们送了鸡蛋,米面,她还挺欣慰的,自己一个粗人还教出个好儿子来。
她儿子什么东西都没要,就背着包袱,里边装了二两银子,还有他自己买的一包大豆,以及他们娘俩的干粮,再就什么都没了。
就那二两银子他们一路上吃住也用了不少,哪儿还有银钱赁院子?
孟玉春看着他娘愁眉苦脸的模样,顿时笑了,抬手搭在了他娘肩上,对着他娘说道:“娘,您别担心,我昨儿去吏部领了朝廷给的安家费。再说了,这宅子是锡元家的,也要不了多钱。”
他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来了京城,也没那么些苦命人了,你这月钱,咱们应当……也能存下了吧?”
孟玉春也跟着叹了口气,“自然是能了,您给爹爹写信,让他也来京城享福吧。儿子如今应当能养活你们老两口了。”
他娘瞪了他一眼,“我们老两口用不着你养!你什么时候能养老婆孩子,我老婆子就心满意足了!”
孟玉春:“……”
嘚,又来了。
“娘,咱们先烧火做饭,再烧些热水,我们娘俩都洗漱一下,明日我便去报到,早些去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