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吧唧吧唧了嘴唇,摇头晃脑道:“好酒”。
站在门口的蚂蚁看到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再看左丘,觉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神一样的光芒。左先生就是左先生,只一个动作,就能让飞扬跋扈的海东青倒酒,真乃神人也。
左丘放下酒杯,吃了块里脊,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跟你一样,打心眼的瞧不上他,只有小学文凭,几乎等于是个文盲,而且固执、古板,脑袋还不会转弯”。
“哎”,左丘摆着头抿了口酒,“你是最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的,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愁死个人啊”。
“但是接触下来,我才知道这小子隐藏得贼深,书法一流不说,讲起道理来一套又一套,道理比我都多,文言文比我玩儿得还遛,他娘的,要是小学生都是这个水平,那满街的大学生都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不敢见人”。
“渐渐的,我意识到他不是固执,而是有自己的原则,不是脑袋不会转弯,只是对这个世界还了解不深罢了”。
左丘看着海东青,笑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都是从刚开始的看不上到渐渐的发现这小子是块璞玉,都是从一开始的讨厌到慢慢的喜欢上了他”。
海东青嘴角微翘,这是她生气时的习惯性表情,但尽管心里很想撕烂左丘的嘴,但还是忍住没有动手。
左丘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说道:“都说了嘛,大家都是心直口快的人,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我就承认我喜欢他”。
“少废话”。海东青冰冷的说道。
左丘缓缓道:“在东海的时候,除了张丽、黄梅、陈坤还有曾雅倩,你、叶梓萱,包括那个共荣商会阚吉林的干女儿,叫、、叫什么蒋琬的女明星,可以说都是我有意无意的鼓动他主动接触的”。
“不过,这不意味着都是我的刻意谋划,有些是歪打正着,有些则是顺水推舟,比如黄梅到海家的皇朝KTV当陪酒妹儿,陆山民去皇朝KTV闹事,这些事是发生在我去民生西路之前,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再比如你弟弟海东来爱上阮玉,陆山民为了阮玉上门找你麻烦,这纯属偶然,不过我借助这些事件推了一把,要不然你不会那么早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还有两个意外的惊喜,一个是张丽,这女孩儿很不错,三观很正,要不是她引导陆山民走上学习之路,我还得多费点心思。还有就是曾雅倩,脾气虽然古怪了点,但对他的影响相当的大,没有她,陆山民或许不会去金融高专接受系统的学习。没有她,曾家当年和孟家那场争斗,陆山民就没法插足,就缺少了一个锻炼的好机会”。
“总之,东海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大多数事情都是他自己干的,我只不过是偶尔帮他纠偏,或者把他引上更直接的道路而已,实际上就算没有我,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是金子嘛,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说着看向海东青,“但有一点你得感谢我,陆山民的脾气虽然好,但也并不是一个烂好人,以你的脾气,要不是我三番五次的劝他与你结盟,你们的关系或许不会有现在这么好”。
海东青冷冷道:“我跟他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
左丘叹了口气,“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啊,你这样的女子古今罕见,堪称真真正正的奇女子,这都不知道珍惜,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海东青咔嚓一声捏断手里的筷子,冷声道:“别说黄冕不在,就算他在,这个距离,我要杀人,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左丘翻了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杀了我,你就不怕陆山民恨你一辈子”。
海东青手里的筷子咔咔作响,碎成粉末。
左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朝酒杯努了努嘴。
这一次,海东青没有动手倒酒,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筷子的碎末从手指缝里缓缓流下。
左丘也没有催促,就这么平淡的看着怒不可遏的海东青。
两人僵持了四五分钟,最终,海东青冷哼一声,粗暴的给左丘满满的倒上一杯酒,多余的酒水撒了一桌子。
左丘吓得赶紧张开腿,酒水滴滴答答从桌面流到了地上,但仍有部分溅落在了他的腿上。
“娘啊,我两千多块钱的衣服啊”。
左丘哀怨的看着海东青,“两千多啊,我就这一件能穿得出门的衣服啊”。
海东青从兜里摸出两千块钱拍在桌面。
左丘赶紧拿过来数了数,又一脸哀怨的说道:“我说的两千多不是两千,是两千九百九十九块”。
海东青完全没想到陆山民嘴里的大军师竟然是个地痞无奈,又从兜里掏出一千块甩了过去。
站在门口处的蚂蚁嘴巴张大的合不拢嘴,他此时对左丘的佩服绝对不是五体投地那么简单,他此时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死缠烂打的让左先生教他几招与女人的相处之道。
左丘笑呵呵的把钱揣进兜里,缓缓说道:“真正的布局还是在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