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把一沓沓现金往公文包里装,公文包里还有其他的资料,装不下了便往自己的荷包里塞,衣服口袋塞一沓,裤子屁股口袋再塞一沓,整个收钱的过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刘月红道:“对于那些空头期票,你也不应该一点办法都没有吧,至少你可以告他们的。”
汤海叹道:“我也知道啊,可是要跟经销商对薄公堂了,我估计我们中源建材在湖州的开拓也就到头了。”
刘月红道:“中源建材的靠山是世纪中源集团吧?这么大的公司,会在乎区区一个湖州的市场吗?可是你不想办法拿回钱,责任就在你的头上了。”
汤海道:“责任原本就在我的头上啊。我可以开拓不出这片市场,但绝不可以搞砸这片市场。我情愿公司开除我或者降我的职,也不能给后来的开拓者制造难度啊。”
刘月红点了点头:“所以,你不告他们,情愿蹲在花台上独自哭泣?”
“啊?”汤海纳了个闷:“我什么时候哭了?”
刘月红看了看窗外,汤海也走到窗口朝外面望去,正好可以看到自己刚才吃馒头的那个花台。
“不是,刘姐,我刚才是眼睛进了点沙子。”汤海解释道。
“嗯,我知道,不愿意承认自己哭过的人,都会这么说。”刘月红道。
“我真没……刘姐,我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你知道吗?”
“行了,行了!赶紧去收下一家吧。”刘月红不想听他解释。
“呃,谢谢刘姐。”汤海乐呵呵的从刘月红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路过办公区的时候,“噗”的一个小纸团砸中了汤海的脑袋。
汤海看了看四周,见刘月红的助手吴洁正望着自己笑,被发现之后便低下了头去。
汤海忽然脑洞大开,寻思这莫不是吴洁在给自己什么暗示?
对哦,刘月红在十多分钟钱才拒绝了付款,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这背后肯定有原因的。
他拾起那个纸团,徐徐舒展开来。
原以为是小情书,结果失望的发现,只是一张废弃的出库单复印件。
等会儿!
汤海吃了一惊,他看到出库单上的货物正好是自己当初销售给万兴建材的那批货物。
数量、型号全部都能对得上号,而且价格是平出的。
他看了一下收货单位:杰成建材!
汤海一瞬间全明白了!
难怪这些孙子不付款,他们是以自己的名义帮杰成建材进的货,杰成建材不付他们的款,他们自然也就没钱付给中源建材了。
不用说,这些孙子都是被杰成建材收买了的。
“刘姐……”汤海拿着出库单的复印件回到了刘月红的办公室:“这是我刚才在地上捡到的。”
刘月红看了出库单之后,冷冷的说:“你已经拿到了钱,还想怎么样?”
汤海道:“这笔钱,是你自己垫付的。”
刘月红:“大家都有不容易的时候,我已经挺过来了,希望你也可以。”
汤海眨巴了一下眼睛,想到男儿有泪不轻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谢谢刘姐。”
说话的时候,汤海的身体微微欠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