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敢在说话了,看张干办和李虞候一路的表现,陈太尉就能想象这篇诏书里的措辞了。他此时可不想读,惹毛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强人,没自己好果子吃,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再掉几颗牙,吃不了东西,估计就活不了几年了。想着将诏书递给了张干办道:“你来读!”
张干办无所谓的接过诏书展开,喊声读道:
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五帝凭礼乐而有疆封,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为尔花荣等啸聚山林,劫据郡邑,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宣和元年孟冬十月日诏示。
张干办却才读罢,花荣以下脸上皆有怒色,只见“黑旋风”李逵从座位上跳将起来,从他手里夺过诏书,扯的粉碎,便来揪住张干办,拽拳便打。
张干办几下就被他撂倒了,狠揍了几下,又要来揪陈太尉。花荣这才喊停!
张干办趁空起身喝道:“你这厮是甚么人,也敢如此大胆!”
李逵正没打够呢,劈头揪住他便要再打,口中喝道:“写来的诏书,是谁说的话?”
张干办道:“这……是……皇帝圣旨。”
李逵道:“你那皇帝,岂不知我这里俱是好汉,想来招安老爷们,反倒要做大!什么玩意!回去告诉他,莫要来恼犯着他黑爹爹,好歹把你那写诏书的官员尽都杀了!不然你黑爷爷就杀到东京,将他也给砍了!”
花荣也是起身道:“既无诚意,招安之事休要提起,也无善言者,挨顿打也是说得过去的。如此某就不留太尉了,请回吧!”
这朝廷一干人刚才见着厅内众头领一起发怒,只如江河倒灌,势不可挡。现在就是花荣要留,他们也不敢多待。听了花荣此话,当下急急下山到了渡口,搭乘得了花荣指令渡他们过河的船只,一干人吓得屁滚尿流,飞奔济州去了。
送走了外人后,聚义厅内,林冲起身开口道:“果然不出几位军师所料,有人从中破坏此次的事情!”
白脸的徐宁道:“肯定有那高俅插了一腿!”
红脸的关胜也道:“那蔡京也脱不了干系,上次我就在他府里见过这个张干办!”
这时许贯中起身道:“如今闲话都先收起来,哥哥且传将令,让马军拴束马匹,步军安排军器,水军整顿船只,等这些人回去禀报了,早晚必有大军前来征讨。到时正好一两阵杀得他人亡马倒,片甲不回,让其梦中见了咱们也怕。”
“许军师这话说的不错,要我说杀的赵宋以后听到咱们的名号就要尿裤子才好!”武松大笑着道。
“就是如此才痛快!朝廷不来,咱们在山寨都要闲出鸟来了。”鲁智深也是道!
别人还要再说,不过这时突然闻到门口处出传来一阵酒香来,众人看去时,只见李逵正捧着一坛子拆开封泥的御酒,闻着香味吞着口水呢。见到众人都是看着他,顿时知道不好,这些家伙肯定会过来抢这好酒的,当下故自镇定的道:“俺只是替你们尝尝看这酒里有没有下毒,可不是要先喝的。”
李逵有时也是有脑子的,这次就转的很快,看好像没人相信他,立即改变了策略,喊道:“那里还有那么些,自个拿去,说着提着坛子就跑了。”不过这厮也知道义气,跑之前还不忘喊上了樊瑞项充李衮。
花荣见讨论的气氛又被这黑厮搅和了,也是无奈,先吩咐吃饭吧!
其实朝廷会派人来攻,花荣也是心里清楚的。这次那赵佶自以为前来招安就是给梁山面子,不想这面子却被人扔到了地上摩擦,肯定是不能忍的。派兵过来那是理所当然的。当即令众人散席回去,积极备战。
且说陈太尉回到济州,把梁山泊开读宣诏一事,诉与陈文昭。
陈文昭听了后道:“敢是你们多说甚么不好的言语来!”
陈太尉道:“我哪曾敢发一言!”
陈文昭道:“既是如此,既枉费了心力,又坏了事情,太尉应急刻回京,奏知圣上,事不宜迟。”
陈太尉,张干办,李虞候一行人日夜赶路总算回了京来,见了蔡太师,备说梁山泊贼寇扯诏毁谤一节。
蔡京听了大怒道:“这伙草寇,安敢如此无礼!堂堂大宋,如何能让你这伙贼人横行!”
陈太尉哭道:“若不是太师福荫,小官就要粉骨碎身在那水泊梁山!今日死里逃生,才来拜见恩相!”
蔡京随即叫请童枢密,高太尉二人,都来相府,商议军情重事。片刻后,都请到太师府白虎堂内,众官坐下,蔡京教唤过张干办,李虞候,备说梁山泊扯诏毁谤一事。两人听了也都是义愤填膺。
高俅道:“我那里倒是有个好人选可以领兵出战梁山贼寇。只等明日早朝就可荐给陛下。”
蔡京童贯都称善,随后又商讨了一些别事,就各自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