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这个黑天鹅港几乎所有被拘禁的孩子都会想着这里被毁灭,但只有你我这样的疯子才会这么大胆地说出来。”零号一边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他在椅子上扭动起来,然而绑带勒得紧紧的,他的身上又多出几道红色的勒痕。
“你一直被绑在这里吗?”雷娜塔不再与零号纠结是不是疯子这个话题,她看到零号艰难地挣扎着,忍不住开口问。
“是啊,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了。”明明他才是难受的一方,但他却露出笑容安慰语气沮丧的雷娜塔,“不过就是在手臂静脉上用针扎取点鲜血或者割下小块肉捣鼓他们的实验,痛多了习惯就好了。”
听着零号的话语,雷娜塔看到男孩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道道伤痕,看起来比究竟风霜的老树皮还要千疮百孔。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同情心最强烈的时候,她也曾被针扎过,上次她生病屁股上打了一针,好长时间连路都走不稳,可眼前的男孩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还一直被绑在这儿,他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如果是我的话,估计宁死也不愿这样生活下去吧。都这么苦了,他还露出笑脸摆出让我放心的表情。
想着想着,雷娜塔的眼睛就红了,滚烫的眼泪从眼睛里滑落,流淌过她的面颊。
“你怎么哭了?”零号柔声问道。
“没什么。”雷娜塔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
“告诉我嘛。”零号露出像小狗乞求食物那样的眼神。
“我,”雷娜塔看着零号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中一软,轻声道,“因为我看着你的样子,感觉很难过。”
“嘻嘻,我就知道。”男孩高兴的表情像得到了骨头后心满意足的小狗。
“知道你还问。”零号有些不高兴。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你是第一个为我流泪的人。”男孩怔怔地看着她,目光深情柔和,像天上的明月,整个屋子顿时清澈明亮起来。
被零号这么深情的目光盯着,雷娜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的脸红得有些发烧,她不知该怎么回答男孩的话,有些窘迫地挠了挠额前几绺头发。
“我能和你做朋友吗?”零号开口道。
“可以!”雷娜塔已经从刚才零号深情的目光里感受到一颗真诚的心,她爽快地回答道,像小学生被老师点到时答到一样爽快利落。
“谢谢你,雷娜塔。”零号缓缓地说道,表情十分认真。雷娜塔的手在零号头上轻轻抚摸,虽然男孩的额头因没有人为他清洗而油油的,但她一点也不嫌弃,像抚摸自己的小熊玩偶一样。零号闭上眼额头舒展开,像一只野兽一样静静享受着女孩的安抚,抚摸着零号的额头,雷娜塔感受到这具身体里藏着一个受伤的孤独的灵魂。
黑天鹅港,地下深处。
坐在轮椅上的安东突然睁开闭上还没多久的黄金瞳,他冷冷地注视着右前方,并朝着那个方向抬起自己稚嫩的小手,在场的赫尔佐格、邦达列夫、军官助理均感觉呼吸一窒。
“怎么回事?”赫尔佐格拿起梆子准备敲响,却被邦达列夫制止。
“看,有入侵者。”邦达列夫将枪口对准安东的右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