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学生特别勇敢，站起来反驳他：“按照学长的说法，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就该删除喽，况且这是欺骗吧。患者有朝一日若是回想起过去，岂不是又将陷入困境，甚至病情会比之前更加严重。”

“生活本就处处充满谎言，但只要是为患者的健康着想，善意的谎言便不是谎言，而是一种救赎。”

白初然说的头头是道，引得台下的女生连连直呼：“学长好帅啊！”

那学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辩驳的话来，只好就此作罢。

提问环节结束后，下课铃声同时也响了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结束吧。我很高兴认识你们，下次再会。”

白初然背过身去偷偷地呼了一口气，这群学生没有想象中的好糊弄。若是再纠缠下去，他也害怕应付不过来。

整理好公文包，他便迈步走出了教室，到走廊时，碰到了江倩和宋鹤星，只见两人手挽着手，举止甚是亲昵。

“倩？”白初然不太确信地唤了一声，怒气使他的五官都快扭曲了。

“他是谁？”

白初然指着一旁的宋鹤星问。

影松开宋鹤星的手，走到白初然身边，咯咯地笑着说：“你叫我什么？原来白医生也有认错人的时候啊。”

“你是影！”

“哼，算你聪明。”

影拍拍手打算跟宋鹤星回家。

白初然跟了过来，急忙抓住影，把她拽到楼梯口的应急通道。

细想一番，他终于明白了前几日纪辰曦为何会来心理咨询中心闹事，还一个劲儿地问他有关江倩的过去。

原来他没过问江倩的这段日子，江倩的第二人格竟又跑了出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长时间？”白初然质问道。

影闭口不答，使出蛮力想要从白初然的手里挣脱出来，怎奈白初然攥的愈发用力。

“好，我说。不过，你先得把我放了。”

“不要跟我耍花招！跟我回去做心理治疗。”

“我不去。”

白初然的耐心几乎耗光了，他拽着影往楼梯下走，影根本不配合，一只手死命握住扶手栏杆。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是江倩不想醒过来，我又有什么错。”影情绪失控，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你们每个人都喜欢她，我好像一个多余的人。明明我这么开朗活泼，能给大家带来欢乐，而江倩只会摆一张面瘫冷脸。为什么要我离开，而不是她？”

对啊，为什么会喜欢江倩呢？白初然怔怔地想着，松开了那只紧攥影的手。

为什么呢？

他边走边想，马上有了答案，因为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大概就像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一场戏。

爱丽丝问疯帽子：“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

疯帽子笑了笑，回答爱丽丝说：“我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