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他。谷毅脸色不善:“怎么?这位同门有什么要说的?”
席轩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始作俑者陆离已经躲到他身后去了。他眼珠转了转,脸上挂着笑:“谷毅大哥武艺高强在下在下心向往之如今得以亲见果然让人大开眼界哎呀我肚子有点痛先回学室去了……”
幸好,就在此时,敲钟的声音传来。这是“一响”,提醒门生准备下一堂修行了。
“哼,算你幸运。下一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谷毅冷笑一声,一挥手,“撤了撤了,你们先回去,我去一趟茅厕。”
围观的门生也赶紧回到学室。秋寒俯身捡起被撕破的袖子,一言不发向前走。她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出是悲是喜。
众人在学室里坐定,二响的钟声跟着传来,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
“啊……”
仿佛是……正在承受着这世间最大的痛苦。
“这声音……是从茅厕传来的?”席轩说道。
“听起来好像是谷毅……”陆离说。
他忍不住转头看去,恰好捕捉到秋寒嘴角一闪而过的笑。
陆离有些发呆。是这个少女使坏吗?可学室与茅厕相隔接近半里,秋寒是用了什么法术,才能隔空伤到那家伙?
谷毅一瘸一拐地从外面回来,被两名小弟扶着,似乎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的右手还捂着不可描述的部位,进屋后他恨恨地盯着秋寒,似乎是要把她碎尸万段。
“秋寒,你这个混蛋……”他几乎就要冲上去,但刚跨步,剧烈的疼痛袭来,脚下不稳,便摔了一跤。
秋寒仍然端坐在那儿。这时候杏林殿殿主张轩伟走了进来,喝止了谷毅。
“学室和卧房是禁止门生之间相互争斗的,我想薛浩铭已经给你们说得很清楚了。”张轩伟冷冷地说道。
张轩伟是个小老头,弓着背,既不器宇轩昂也不身材伟岸。但他眼里精光闪烁,说话中气十足,开口就镇住了谷毅。
谷毅无奈,只能被扶着先坐下。他不断向后看。如果眼神能够化作利刃,秋寒已然被千刀万剐。
“奇怪了……”席轩说道,“她是怎么隔空整到谷毅的?总觉得他像是被阉了似的……”
陆离摇头,表示不解。
有人还不知好歹想去慰问谷毅,谷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瞪着那人:“滚开!”
等到学室内秩序恢复,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张轩伟便开始了“医”科的讲授。
“各位门生,‘医’之一科,不仅仅是指医术,还包括使毒。甚至可以说,作为刺客,利用毒药完成刺杀是主要的手段之一。所以我会先讲‘毒’,再以‘解毒’为契,讲到‘医’。”张轩伟一点没有拖泥带水,不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初次见面,我先给你们介绍一种简单的毒药——它的毒性不烈,只能让人吃点小小的苦头,并不致命。”
他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花:“它的名字叫做‘凤游花’,花瓣可以磨制成无色无味的粉末。这种粉末涂在皮肤上并无坏处,可如果接触到伤口或者眼珠等脆弱的地方,就会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引发剧烈的疼痛……”
陆离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再度看向秋寒。只见秋寒正用破碎的长袖擦拭自己两边的胳膊。晶莹的阳光下,仿佛隐约能看到透明的粉末簌簌而下。
“有些人会把这种粉末涂在别人容易接触的地方,使对方的手掌无意间沾染上它。然后,当对方揉眼睛或是接触到其他皮肤薄弱部位时,就会吃尽苦头。”
“难……难道她早就在自己的胳膊上涂了这东西?”席轩也发现了,“袖子被撕烂是故意的?也料定了谷毅会抓她胳膊?”
“所以谷毅的手上就沾染了凤游花的粉末。”陆离强忍着笑,“他还浑然不觉,去了茅厕,然后碰到了……”
两人对望一眼,趴在桌上,嗤嗤得笑出声。为了憋住声音,两人甚至觉得肋骨生疼。
干得漂亮……谷毅那家伙仗势欺人,这下可算吃够了苦头。更何况那种疼痛实在太丢人,又是“难言之隐”,恐怕他连诉苦都找不到地方吧……
陆离:“谷毅享受的,大概就是风油精涂那啥上面的感受吧?”
作者君:“嘘……我是纯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