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宇心中悲愤。这匹赤兔随他东征西跑两年有余,已然感情深厚。骤然离别,就像是失去了一位至交好友。
他长啸一声,高高跃起,脸色铁青,长枪脱手而出,夜空下似流星划过,没入黑暗之中。
一声痛呼传来……虽然非常轻微且立刻克制住,但以君痕月和封承宇之耳目灵敏,都听得清清楚楚。
“两箭……”君痕月低声说道,“仅凭两箭,就能锁定弩手的方位!”
“不过几十丈罢了,所谓一里开外取人性命,看来只是谣言而已。”封承宇落地,挥臂,下令,“杀了君痕月!”
他已重创黑暗中的弩手,现在便要君痕月用性命为自己的爱马陪葬。
风部四将士得令,挺剑直刺。他们虽为四人,无论身法和出剑动作却尽皆一致,仿若一人分作四身,四身灵魂相同。
前后左右,四个方位都是剑影,君痕月原本避无可避。
可他……毫发无损。
“混蛋……”封承宇咬牙
只见君痕月,不屈膝,不弯腰,身子腾空而起,如腾云驾雾,又如有神力自空中牵引。四柄长剑自他脚底穿过,他就如风筝一般,轻盈地飘向后方。
风部四人抬头,心里同时掠过一个想法——
世上真有如此轻功?简直不似活人,而是山魈精怪!
“封将军,我不愿杀你,是因为暂时不想激化和羽林卫的矛盾。再见了,后会有期。”
封承宇心想,那两发破心弩如此凶险,难道不是冲着杀我而来的吗。他正想下令追赶君痕月,忽然想起一件事,脚步停下。
不对……君痕月若真想杀自己,就不至于念那首诗来提醒他。可如果他不是为了杀自己,也不是为了马车里那人,那这番大动干戈甚至不惜亲自出来以身犯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封承宇想起传说中荆离岛所编纂的《刺客列传》,传言其中记录了无数近几十年来的绝顶刺客,并有相应的评级。听闻君痕月位列其中,且“经史谋略”一项被评为甲等。
这种有勇有谋的刺客,做出冒失现身的举动,绝对不简单。
“检查马车!”封承宇大喝。
围在马车周围的山部掀开车门,大惊:“他……不见了……”
“怎么可能!”封承宇冲了过来,暴跳如雷,“你们十多个人围在马车周围,又没人接近,怎么可能……”
他闭上了嘴。
马车的底板被切开一个大洞,通往地底,目之所及一片黑暗,不知道深浅几许。
“他们……他们竟然在官道上挖了地道,真的是疯了……”
“恐怕不是他们在官道上挖地道。”一位属下说道,“这儿是山区,前朝被流寇占据,这些地道或许就是那些流寇开凿而成的。本朝开国天子英明神武,荡平天下,驱散流寇,在上面填土修路,把这四周改造为百姓安居之所。可没想到那群刺客,竟然想到了利用这一点。”
“路面如此结实,他们……”
“他们只在这个位置提前挖好了洞,马车坠落的方位应该是在他们的计算之中。”
“原来是这样啊……破坏马车使车厢着地是第一步,调动山部守在马车周围则是消解了我的戒心;然后故意现身,假装被我制住,安排破心弩袭击我,是为吸引我的注意力,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为他们从地底带走俘虏做了铺垫。环环相扣。不过,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原来我们之中,也有叛徒。”
若非自己回帝都路线泄露,君痕月又怎可能利用天时地利,设下这样一个计谋?他甚至连会有山部将士使千斤坠压住马车这一点都算计到了,自己的身边,恐怕已经被渗透得相当深了。
“君痕月,这次姑且算你赢了一局。”他低声说道,“可下一次相遇,获胜的人一定是我!”
“统领,我们要追吗?”
“那家伙吃了‘霜九散’,就算被救走,也活不了太长时间的。不用追了”封承宇挥了挥手,“走吧。丢失俘虏,我自会回去领罪,一切与你们无关。”
君痕月:“封将军,把马车里的人交给我。”
封承宇:“你已经知道了里面坐的谁?”
君痕月:“没错,那就是传说中的……”
封承宇:“传说中的……读者!”
君痕月:“好了,不和你绕弯子。把读者交给我,给我们点个收藏,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