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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光所盼望的君痕月,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冀城之内。
冀城位于周国北方,是一座距离帝都五十公里左右的小城。这儿是羽林卫风林火山四部中,“山部”大营所在地。朝廷强势、羽林卫庞大,因此城内秩序井然,江湖人士稀少,王权笼罩。
可君痕月偏偏深入到了这里。
他走在街上,身着华袍,外罩锦绣貂裘,腰间别着华贵的玉佩,剑眉星目,神色飞扬。
他毫不掩饰地出现在羽林卫的大本营,脸上稍作了些易容。本就清隽英气的脸庞更是顾盼生辉,甚至有些油光粉面。
比起原来的样子,现在的君痕月带上了几分媚意,眼角含春,嘴角蕴笑。一路走过,甚至有不少姑娘偷偷看他。
越是张扬,反而越是惹人注目。即便是有羽林卫经过,也当他是哪个富家子弟出门游玩,哪里会往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听风阁御器殿殿主身上想呢?
君痕月逛了两圈,便大摇大摆地转进一间赌场中。
一进赌场,光线便暗了下来。烛光摇曳,只有两扇小窗半开着。嘈杂声音充斥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叫骂,呼喝,筹码堆叠,骰子滚动。
君痕月“咔”一声,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摇了摇。那模样丰神俊朗、夺人目光。
可这不是大街,没有花痴的姑娘,杀红眼的赌徒也不会有人对一个漂亮的男子感兴趣,从头到尾没一人转过来看他一眼。
君痕月:“……”
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君痕月也不着急,从袖中拿出两块沉甸甸的银元,换了一大堆筹码。他直接走到赌场最深处,穿过那些衣衫凌乱满脸油污眼神游离的赌徒,走到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前。
桌子对面是一个光头大汉。他哈哈大笑,将三个象牙骰子扔进木筒内,倒扣在桌面,飞快摇动。骰子在木筒内翻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右手停住,骰子的声音渐低,光头男子的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来。
桌子另一边的男子样貌有些猥琐。他的面前筹码已经不多,耸拉着脸,也开始晃动木筒。他摇了很久,就像是关在滚笼中的仓鼠,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逼迫着,一直停不下来。
君痕月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但围观众人已经不耐烦了,发出嘘声。
猥琐男子脸一红,手终于停了下来。他揭开木筒,里面露出三个五。他的眼里一下放出光芒,看向光头男子,嘴角露出贪婪的笑容。
光头男子笑容不改,缓慢地揭开木筒,里面赫然是——三个六!
猥琐男子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如同被抽干所有的力气。光头男子将所有的筹码收归眼前,几个赌场伙计冲了过来,把猥琐男子架了出去。
君痕月这才举步向前,把手中的筹码全部放在桌上,微笑:“我来和你赌。”
围观者这才注意到君痕月的存在,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哪里来的富家子弟?”
“哎,你看着模样,倒有点像城北薛家的公子。”
“怕是个‘雏儿’,第一次来赌场吧?”
“敢跟光头王赌,还赌上所有筹码,是活腻了吧?”
“你懂什么,富家子弟出来体验生活,这点钱压根不算事……”
君痕月不为所动,缓缓将骰子一一放入木筒,倒扣在桌面上,看着光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