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清晰，那样完美。陆离不知不觉握着拳头，仿佛自己也代入了眼前的君痕月。他能够如此清晰地看出君痕月轻微改变方位的箭尖，因为他要随时锁定面具男与面具男可能移动的方位。陆离的身子也晃动起来，似乎是想要学着君痕月的站姿，学着君痕月的弯弓搭箭，学着他这种击败敌人的姿态。

面具男也感受到了压力。但他开口说话，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你可以试一试。”

君痕月也微微皱眉。

很少有人在这样的压力下还能保持如此镇定。这个敌人确实非同凡响。

“你到底是谁？”君痕月问道。

陆离那个小子，怎么会被这种层次的人盯上？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明明白白地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办呢君殿主，敌明我暗，你该怎么防备我呢？你又要怎样才能保住你心爱的弟子呢？”

陆离心里一热。原来师父他是为了自己才和这人交手的。

“陆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听风阁刺客门生，竟然劳烦你这样的高手出动，令人吃惊。”

“不不不，最令我吃惊的还是你们。”面具男说道，“秋寒那姑娘竟然还能想出引蛇出洞的法子，差点把我骗如陷阱之中。连我都起了爱才的念头，不舍得杀她呢……”

陆离和席轩对望一眼。

“你的确手下留情了。否则我也没时间救下她来。”

陆离和席轩松了一口气。

“但君痕月，对付你，我可不会留情。”面具男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我也奉劝你最好是尽全力，不然真的会被我杀死的。”

“你什么意思？”

“呵……‘追命月牙箭’，这是你的外号，也是你的绝学，但很多人并不知道吧，你真正的王牌，是那把剑。”

陆离看得很清楚，君痕月的气息也稍稍一乱。

“你竟然知道？你究竟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面具男说道，“君痕月，不亮出你的‘碎空’，你是打不倒我的。”

君痕月却忽然笑了。

“自从我当上听风阁御器殿殿主之后，还很少这样被人小看。”君痕月说道，“既然你大话已经放出来了，那就好好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可千万别死在这一箭下，那样我会非常失望的。”

话音落下，同时月牙箭出手。箭飞如星，附着君痕月爆发着的杀机，疾飞而过时两边的草木竟似是凋零了下去。而箭未及身，面具男已然被气机笼罩，自己内力流动受阻，身法都凝滞起来。

“师父……”陆离几乎要直起身子，连他的眼睛也已经捕捉不到月牙箭的轨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