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驻军,又该如何?难道本帅真要派人追上天使,收回那保举信笺不成?纵使能收回,那沈肇回朝后岂能罢休?而且这三州之地,离了彭师裕,又该换谁来治理?本帅可没有功夫治理这蛮荒山野!”李源迷惑道。
许匡衡从容地拱手应道:“大帅,三州之地给也就给了!联夷制夷确实是上策,如今彭师裕并无异状,对您亦是恭敬如常,咱们确实不好违背约定,只需对其有些掣肘便可。您可还记得,咱们手中可还有一张牌未动用?如今彭氏一族可是人丁凋零啊......”
“你说的是?”李源狐疑地转过身来,连连摆手,果断道:“不成!彭清盈虽说是彭师裕的亲妹,此刻又在朗州为质,但本帅岂能真拿一女子作要挟?传出去不得沦为笑柄?何况区区一个女子,彭师裕若有雄心,又如何会在意?莫忘了,在朗州时可是他主动开口以妹为质,他若真的在乎,恐怕也走不到今天......”
许匡衡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轻声回道:“大帅所言甚是,彭师裕,说到底还是心狠之人!这两日军中已传得沸沸扬扬,道是当日彭师裕领军攻伐东城门时,正好遇见田弘贇的夫人吴向菱,彭师裕五岁的幼子彭允滔不知何故也在其身旁......最终这两人据说都是被彭师裕亲手所杀......”
李源面无表情地回应道:“田氏妇杀了也就杀了,至于那孩子,年仅五岁,确实是狠了些,但先生难道忘了?彭师裕先前提过,此子实则是他的夫人田思漾与义兄偷情所生,并非彭师裕的亲子!作为男人,本帅倒也理解他的做法,恨之入骨自是正常......”
许匡衡摇头道:“不仅那个孩子,他的夫人田思漾不也死在他手里么?当然,在下说这些也并非是同情这些人,只是想提醒大帅,彭师裕此人不仅睚眦必报,而且下手极为果断!先前我军攻城何其惨烈,南城几乎全毁,百姓亦多有死伤,此处到底是彭师裕的故土,只怕是暗自记在心里了!
总之大帅,对于此人不得不防!在下只得再絮叨一遍,如今彭氏一族可是人丁凋零,对于彭师裕此人,必须施以非常手段——”
说了半天似乎又回到方才那个问题,李源自顾念叨道:“先生说的非常手段,难道还是那彭清盈么?”
“非也!”许匡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忽而在李源耳边轻轻低语,李源越听表情越是惊讶,待这番低语说完,李源心头咯噔一下,连忙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先生倒是高明,但此计可行么?”
许匡衡淡定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当然可行!”
瞧见自己这位心腹谋士满脸自信的神情,李源拧着眉头,苦苦沉思片刻后,终于发话道:“事不宜迟,那便依先生所言,即刻遣快马前往光州,多派些人马,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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