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举杯道:“彭国公,如今你这个溪州之主终于能名副其实了,此后溪州、锦州的事情便全权交给你了,本都督认为令尊的法子还是不错,对于蛮汉两族,还是该和平相处互相尊重。本都督需要洞溪的安宁,这样才能集中精力对付南面的汉国。”
彭师裕细细思忖了一番,李源只提及了溪州、锦州,独独遗漏了辰州,言下之意谁都明白,以后便是洞溪二州了,心中微微有些肉疼,但转念一想,当初自己也曾在朗州许诺过,重掌洞溪之后便将锦州辰州割让与李源,何况说到底这三州全是武平治下,已然都是李源所有,交出一州又有何妨?
于是彭师裕急忙点头道:“在下谨记大都督的教导,其实这也是在下的想法。”
接连喝了好几坛果酒,虽然洞溪的酒有些甜丝丝的没什么酒劲,但李源却依旧有了醺醉之意。宴席前悠扬的丝竹之中,身着彩裙的蛮族舞姬穿着长裙翩翩起舞,李源醉眼惺忪之中抄起两根竹筷循着音乐,滑稽地敲打着玉盘,似乎在打着节奏,数十名婀娜多姿的舞姬翩然起伏一形一态极尽美态,妩媚地在席前蹁跹,简直美不胜收。
但目睹眼前这群起舞翩翩的女子,李源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倩影来,忍不住环视了一圈,微微皱起了眉头。
着实有些奇怪,自己一天下来怎么连彭清盈的影子都没见着,按理说她作为彭师裕的妹妹,今天如此重大喜庆的日子也该陪同出席今晚的宴会才是。最不济也该露个脸,起码自己和她也算是熟人了。
回想上次在自己府上与彭清盈见上的最后一面,当时彭清盈因保护王靖瑶而受伤,李源前去探望时两人还在月下聊了几句,末了这丫头跟着族人回了溪州,却并未与李源辞行,只是遣人前来匆匆告知......
难不成彭清盈这姑娘是对自己有意见,压根就不打算见面不成?可自己何尝又得罪过她啊?
想到这里,李源掩饰不住好奇心,对一旁喝得面红耳赤的彭师裕道:“彭国公,怎地没见到令妹清盈的身影?这才发现今日一天都没见到她。”
彭师裕愣了愣,随后捂嘴轻轻咳嗽了片刻,眼珠子转了转叹了口气道:“额,这个,其实小妹她,唉,却是不好提......大都督,咱们不提此事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错话没事,但最恨话说一半。
李源亦是如此,急忙诧异道:“这是何意?难道令妹出什么事了?”
彭师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李源显露出疑惑道:“大都督,你是当真不知?清盈的事情你怎会不知?”
李源一头雾水,莫名摊手道:“此话从何说起?本都督哪里知道令妹的事情?”
彭师裕皱眉怔怔看着李源半晌,叹了口气道:“看来大都督是真不知道了,现今小妹不在这溪州城里住,她在城北乌山上的河畔小屋居住。唉,这偌大的刺史府中小妹的院子都已经空了许久了,她就是不肯回来住,反而宁愿住在山上受苦。”
李源疑惑道:“那是为何?”
彭师裕咽了咽口水,咂嘴道:“还不是因为大都督么?”
李源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道:“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