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认为,张文表在这种时候应该不会对我不利,诚然,他的结义兄长周行逢死在我手中,但据我了解,此人虽然勇猛却并非无谋。要知道,我现在是一地节使,也有大军在手,他岳州离朗州近,我朗州也离他岳州近,如果他敢无召截杀我,正好给了我名正言顺剿灭他的时机。”
王靖瑶“嗯”了一声,却仍皱着眉头似乎心事重重,一旁的周娥皇又担心地说道:“张文表就算不敢动手,你去金陵的消息也定然会先你一步抵达金陵,到达郑王手中。”
李源微笑道:“你是指通风报信?这样岂不更好?我本来也想大招旗鼓,让朝野上下都知道我李源回京,他们能耐我何?郑王一党掌控朝政不假,但你们别忘了,陛下可还没驾崩呢。”
周娥皇小声嘀咕道:“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李源思考了片刻,坚定地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张文表定然会向金陵报信,但我这回还真得特意从岳州过境,而且之后还要从何敬洙的鄂州过境。哪个与我结下梁子,我就偏要坦坦荡荡从那里过。
上回他们在朗州费尽心机却吃了大亏,自此必对我处处小心防备,多虑者失,我敢正大光明从岳州过,他们便会多想反而不敢动手,如果我避开岳州入境,则会把自己推入险境。
何况你们可知,近日朝廷正在调集大军,准备征讨周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陛下怎会允许国内出事?”
“郎君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们相信你,不过还是小心为好,多带些兵马防身,我们也能安心些。”王靖瑶道。
周娥皇微微点头道:“说的正是。人心难测,无论如何还是多带些人手。”
李源心中一暖,张开怀抱一左一右搂住妻妾,柔声道:“放心罢我的夫人们!我会多带些人随行护卫的,不过节使入京,朝廷似乎有限制兵马数量......无妨,我再问问许先生就是。”
周娥皇靠在李源坚实的胸膛上,静静听着蓬勃的心跳,脸红道:“小心在意,切莫太过自大,要想着我们还在家中等你,小心谨慎为好。”
李源微笑道:“我明白。”
……
次日清晨,李源在都督府安顿好诸多军政要事,并任命了刘江生任武平留后,接着便与都督府长史许匡衡,在乌木特勤率领的三千亲从军护卫下浩浩荡荡出发前往金陵。
这次李源特意带了彭清盈前行,一来是因为彭清盈在都督府中住得有些气闷,成为人妇后生活上习惯上都有些不习惯,李源带上她也是要再单独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给她些抚慰开导,同时也让她瞧瞧南唐都城的气象。
二来则是因为彭师裕本来约好了在从金陵回来时经过朗州一叙。但一晃约摸两个月过去了,彭师裕却依旧逗留在金陵没有回来,彭清盈也因此不太放心,所以带着彭清盈去金陵也可让他们兄妹见一面,平息一下思乡之情。
此外最重要的是,如今彭清盈不单单是李源的夫人,更是皇帝亲封彭国公、洞溪之主的亲妹,李源此次属于无召返京,虽然大张旗鼓以表坦荡,但有了彭清盈在身边,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幌子。
三千武平军出朗州一路往东,抵达岳州后果然正如李源所料,城中的岳山军瞧见李源的旌旗后只是通报了声后并无多作为难,岳山军统军张文表亦托病不见,李源一行快速过了岳州后,沿汉水进入鄂州境内,一路跋山涉水直奔金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