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龙大病初愈,周强带他去汗蒸。
汗蒸对他们来说是常事,好处多不说,也舒坦,蒸完了按个摩,别提有多爽。
“你这医院里呆了几天,肯定从里到外都是细菌病毒的,都蒸出来,病根才能去干净。”周强说。
盛昱龙也想去,就把陶然给带上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去了,正碰上庞丽英和她女友来过来汗蒸,周强过去跟她说话,盛昱龙便带着陶然进了换衣间。陶然一进去就看到几具白花花的肉体,他除了小学的时候曾经跟着陶建国进过大众浴池,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这番壮观景象了,一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不是不好意思,是觉得不礼貌。
在别人光溜溜的时候看,不礼貌。
都是大老爷们,大家都没什么顾忌,脱光了围了浴巾就进了里间,唯独角落里有个瘦小白皙的中年男人,一直磨磨蹭蹭地脱衣服。陶然第一次来,难免多观察一点,就发现那男人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瞅。盛昱龙倒是不在意,直接脱了衣服,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就露了出来,等到盛昱龙扯掉大裤衩的时候,陶然发现那中年男人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什么宝贝,眼都直了。
“你脱这么慢。”盛昱龙扭头问陶然。
陶然赶紧脱光了衣服,谁知道盛昱龙竟然打量了他两眼,笑着说:“果然长大了。”
陶然赶紧捞起浴巾围住系上,率先往里间走。里头水雾弥漫,隐约听得见水声。盛昱龙在他后头走,突然间陶然围着的浴巾一下子脱落下来了,掉在了地上。
陶然赶紧弯腰捡了起来,盛昱龙被他的屁股晃了眼,清了一下嗓子,见陶然又把浴巾围上,但是系法不对,他就伸出手来,说:“我来。”
陶然就交给他系,眼睛瞅到盛昱龙壁垒分明的腹肌和肚脐眼下的一撮毛发,心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门外看了一眼,只见换衣间的那个中年男人正盯着他们看呢,看到他的目光,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陶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小声说:“六叔,那人老看你。”
盛昱龙闻言就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用身体挡住了他。
两个人刚进了汗蒸室不久,周强就也进来了,找到他们之后,骂咧咧地在盛昱龙身边坐下,说:“最近老刘这越来越不干净了,刚换衣间看到一娘们兮兮的男人,盯得老子发毛。”
盛昱龙听了却笑着问:“揩你油了?”
“揩他娘的蛋,”周强略有些窘迫,说,“他敢,老子废了他。”
他们俩这话引起了旁边一个男人的注意,那男人便跟他们说,前几天就有个男的过来,恶心的很,竟然偷别人的内裤,被逮住打了一顿:“十有八、九是同性恋。”那人说。
这下可把陶然给惊到了。同性恋他听都很少听说,如今听到竟然有同性恋这么大胆,跑到汗蒸室来耍流氓。他以前只听说过有男的偷跑到女浴室耍流氓,第一次听说有男人跑到男人堆里耍流氓。
他就说,这公共浴室什么的就是不干净,你来我往的,人杂。
周强他们却似乎对同性恋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汗蒸室的男人竟然都讨论起来了,有觉得可笑的,有觉得恶心的,一群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竟然也能扯到女人身上。一说到女人,这些男人就更来劲了,说要是有女人来,不用偷,免费送。
“何止送内裤,我整个人送过去都成!”
陶然被那些荤段子臊的不行,他年轻,没怎么听过,这帮男人可能只是当玩笑说,他听了却觉得过于刺激。盛昱龙瞅了瞅他,就把他带出来了。
周强跟出来,说:“这才多大会。”
“你继续蒸你的,我带陶陶去按一把。他第一回来,蒸太久对身体不好。”
陶然赶紧说:“里头热死了。”
周强笑了笑,便又进去了,里头传来男人的笑声,好像这汗蒸室是他们最做自己的轻松乐园。
不过按摩陶然也没能享受到,他比较敏感,又是第一次按摩,各种不习惯,摸这里他笑,摸那里他受不了,搞得按摩的师傅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陶然老是动,身上搭着的浴巾都滑落了大半,露着半个臀,整个人又白又嫩的,盛昱龙就不想让那师傅给他按了。
两个人三点多进去,四点不到就出来了,不过就这也觉得神清气爽了。陶然说:“就是人太多了。”
“这附近的汗蒸房都这样,你要不习惯,下次带你去有隔间的。”
陶然点点头,跟着盛昱龙往外走,走到街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白白瘦瘦的中年男人,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换衣间看到的那个男人来,又想起周强他们说的话,便问说:“六叔,这里真有同性恋么?”
盛昱龙抽了根烟,说:“不知道。”
外头阳光很好,盛昱龙吐出的烟雾在阳光下消散,他眯着眼,鼻梁高挺,脸型冷峻,身材也高大,吊儿郎当却不轻浮,很有男人味。陶然一边看一边想,盛昱龙这种男人,原来不光招女人,还招同性恋。
不过他觉得很合理,他对同性恋的认知很少,基本上就跟娘娘腔划等号。比如他们大院的余和平,大家都笑他娘娘腔,中学生,虽然不大懂同性恋是什么,也没人骂余和平是同性恋,不过对他们来说娘娘腔大概就有点那个意思。既然是娘娘腔,那就跟女人差不多,女人喜欢的,他们自然也喜欢。
盛昱龙忽然夹了烟,眯着眼问:“你看我干什么?”
陶然说:“因为你长的帅。”
他本来只是玩笑话,不想盛昱龙竟然很当真地问:“我帅么?”
陶然骑虎难下,只好说:“当然帅了,不然那么多人喜欢你。”
“你呢,喜欢么?”
“我跟他们的喜欢不一样。他们喜欢是因为你帅,我喜欢是因为你是我六叔。”陶然笑眯眯地说。
盛昱龙觉得这话又甜又酸的,陶然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全干,顶着太阳光,越发显得唇红齿白。他就想起刚才按摩的时候,陶然趴在那里,腰背细长匀称,眉目如画,浴巾半遮半掩,露着半个肉肉的臀。
真是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无一不合他心意。他想他干嘛让按摩师给他按,自己给他按多好,如果陶然非要让人碰,那最好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