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是朝廷,天蓬阁是江湖,所以钦天监依然有着监管天蓬阁的职责。
直到某一天情况似乎突然发生了改变,不知是钦天监觉得天蓬阁太过庞大不好控制,还是天蓬阁觉得钦天监挖人太多掏空了自身底蕴,双方隐隐之中,总是像有个结一般。
除去这些纠缠,钦天监监正和天蓬阁大元帅,还是同师所教的亲师兄弟,当然也可能这才是症结所在,毕竟同门反目的戏码多了去了。
偏偏这时候钦天监的一个动作,彻底惹怒了天蓬阁大元帅,不知监正是预料到要跟天蓬阁闹翻,还是想要跟天蓬阁闹翻,所以没头没脑的组建了一个由钦天监直营的学府——告老庄,美名其曰让钦天监告老还乡之人有个去处,教教学讲讲课,积累功德发挥余热。
话说的再漂亮,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在跟天蓬阁打擂台,明摆着抢肉吃。
这一招无理手,简直是直接落子到天蓬阁的七寸上,天蓬阁大元帅气的当即就要组建个司天监出来,只是这么一来就是明摆着造反了,名不正言不顺,如此忤逆行事跟自杀无异,一来证明了天蓬阁壮大确实有隐患,像是早就预谋造反似的,二来等于送了个把柄给钦天监,让他们有解决天蓬阁的正当理由。
所以在三个大将军的合力阻拦下,大元帅才勉强打消这念头,只是亏吃的太憋屈,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之后天蓬阁虽然不敢明着来,暗中也是绊子不断,如今任布行的行为就是实例。
“这些事我等草民无力过问,现在只是需要院长一句话,行或不行悉听尊便。”张仕祠不再纠缠,停住踱步站在堂中,摊牌说道。
任布行哈哈一笑,“特使别急啊,老夫又没说不行,这不是拉家常,话赶话说到这了么。”看张仕祠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样子,任布行知道已经差不多,拖这么久,也算是对得起总坛的嘱托了。
“嗯?”以这几天的遭遇看来,张仕祠从没想过任布行最终会答应,今晚过来也只想走个过场,待被拒后好安心离去,哪知任布行突然痛快答应,反而让张仕祠手忙脚乱,“答……答应了?”
“当然答应了,既然是监正的意思,天蓬阁自然要全力配合。”任布行理所当然的说道,其顺理成章的程度,简直让张仕祠认为,误解院长就是一种罪过。
“那就请院长安排得力的人,陪我在杭城先走访一番。”张仕祠打蛇顺棍上,赶紧提出意见,生怕晚了任布行改变主意。
“没问题。”任布行大方应下,想了片刻后,继续说道,“要说到在杭城熟悉环境,并且跟其他宗门关系好的话,特使若要用人,那就非他莫属。”
“哦?还有这种人选,不知我听过没有?”张仕祠好奇的问道。
“何止听过,这人就是周天,要说对杭城熟悉,他可是连无衣巷都知道……哎哎哎~特使你去哪?”话还没说完,张仕祠转身就走,任布行赶紧招手喊道。
“再见。”张仕祠不再有半分留恋,决然离去。
……
天刚刚亮,周天就爬起来,难得起这么早,当然是去找潘师叔。
一路上蹦蹦跳跳,转眼就来到弘法堂,这里就像道德广场教道德一样,弘法堂是潘高志用来教授术法的地方。
因为和任布行斗气,周天已经很少出现在课堂上,所以弟子们看到他忽然到访,都露出惊异神色。
周天自然的向众人挥手致意。
现在的周天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师弟,几件事下来风头无二,若说殴打大师兄还是流氓行径,那么后来与张仕祠的矛盾,传着传着就成了不畏强权勇斗官僚了,更不要说候王寨之行,在数不清的锦旗加持下,更是传的神乎其神,勇闯匪窝、智斗四大金刚、色诱女妖精、救无数道友于水火之中,这么完美无瑕的师弟,很难不成为众多师姐师妹的眼中宝肉中棍了。
周天每一次挥手,每一个眼神,都惹得众人纷纷尖叫。
这种感觉周天太熟悉了,身心俱疲的想到,“唉~人的魅力太大怎么都藏不住。”换了个环境换了个时间,依然成了追捧的对象,怎不让他感概万千。
忽感一阵异样,周天愕然看向身后,果然吕顽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自从上次两人抱在一起后,周天便不敢再撩事吕顽,而吕顽也因为一时冲动后悔不已,所以不知不觉两人都在刻意避开。
这时忽然碰到,看到周天又嘚嘚瑟瑟的没完,吕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烧包。”
几天不见,吕顽长的又好看许多,周天一见到他就忍不住默念罪过,心想一个大老爷们长这么好看干啥。
也不在意吕顽骂自己,上去便搂住肩膀,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跟众人打招呼,任吕顽怎么推都推不开。
很友善的一个举动,落在师姐师妹的眼里,却变了味道,只见一个颇有姿色的师姐,目露凶光紧盯吕顽,忍不住骂道,“什么世道,好猪都让猪给拱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吕顽听到,气的他加大手上的力道推向周天。
就这么推推搡搡,两人来到堂内坐下,吕顽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周天却心情明朗,马上就要在法术层面有所提高,怎能不开心,若不是怕造成轰动,周天简直要唱出来才舒服。
众人坐定,气氛安静下来。
一个成熟的女子,风姿绰约的缓步走来,站在堂中央高台之上。
周天不禁愣住,低声问身边的吕顽,“怎么是吕师叔?她不是教功法么?潘师叔去哪了?”
“潘师叔最近身体不适,每隔几天便会请假一次。”吕顽见周天开始用功上课,不免消了点气,听到正事也不再使性子,将潘师叔的近况告诉周天。
“经常请假?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去无衣巷查探之后么?”周天若有所思的问道。
“好像是。”吕顽想了想答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要请假了。”
回想起潘师叔那漆黑的眼圈,周天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