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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多年,任何阴谋诡计,在张良眼里,如同一层透明的纸,一眼看穿,一击即溃,从未中过招,更别说中了招后,还察觉不到。
现如今,栽在自家大王手上,一生多智无败的名声,将荡然无存,这天下奇才的称号,无颜再拥有。
尽管心里万分不甘,但事已至此,无法逆转,张良只得坦然对待,若不是战胜自己的人是汉王,早就羞愤的拔剑自刎归天了。
武将有武将的武之尊严,智谋文士也有自己的尊严,文武两道,各有各的荣誉,武将以武力、战功来扬名,智者以军策、政绩来扬名。
而今张良数年来呕心沥血得到的举世唯一荣誉,突然之间消散无影,这对心灵的冲击是致命的,要不是汉王在此,且有誓言在先,张良真的会忍不住自刎的冲动。
心境刚刚恢复,因这迅猛而至的打击,再次崩溃,须臾之间,张良内心悲伤不已,虽然笑着说话,也对汉王有敬佩之情,但悲伤大过其它,表面上这么做只是为了顾及汉王的面子。
汉王的隆恩,比天高比海广,张良怎么也恨不起来,只有喜爱和钦佩,心里隐隐的还希望汉王能亲手砍了自己,拿走自己的一切。
“子房啊,此言差矣,你刚才正在痛哭中,情绪不稳定,本王耍点小聪明,侥幸成功,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
刘邦见张良情绪低落,言不由心,开口劝慰道:“论在两军阵前出谋划策,破敌制胜,本王远远不及你,这天下第一智者的称号,非你莫属啊!”
话落,刘邦伸出双手重重地拍了拍张良的双肩,眼神中满是赞赏和喜爱,同时用脚踢开了旁边的赤霄剑。
两人说话间,利剑放在脚边,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摔倒或跪的位置不对,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直接归天。
这不是危言耸听,世事难料,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赤霄的锋利程度人尽皆知,人摔倒或迅猛跪下的力量,若撞在赤霄剑上,断腿飙血是板上钉钉的事。
身为汉王,大业未成,绝不能这么悲催的死去,面前的书生是成就帝业的一把快刀,不容有失,因此必须踢开利器,确保没有一丝危险。
“大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臣之夙愿,是用这颗脑子助大王建立万世之伟业,至于所谓的天下第一智者,且让后人评说去吧。”
张良听得汉王的话,内心狂喜不已,表面上则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装做十分不在乎,非常谦虚的说道。
一国之主当着军中重臣们的面褒奖,这完全可以弥补心中的创伤,张良明白,刚失去的荣誉因汉王这一番话,又回来了。
“子房如此谦虚,甘愿丢掉举世唯一的称号,世所罕见哪!这般高风亮节,实乃万世之楷模!本王幸甚!大汉幸甚!”
刘邦由衷的大声赞叹,声音响彻房内,极富敬佩之情,一直静默无声的灌婴等将听到此话,终于发出了声音。
先前,自军师张良自刎开始,直到前一秒,樊哙、灌婴等将一直呆愣在原地,目睹再精彩的动作,听到再大声的声音,皆一动不动,也无言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