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长大,我心中把你当作家人一样看待。”
“公,公子。。。”
“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去那天涯尽吗?”
“不知。”
“我和父皇打了个赌约,只要平安归来,便可带着母后离开冬逸阁,世间景致繁多,而我母后却要在那深宫里慢慢凋零,我不忍心。我想让她看看这桃林十里,十里春风。”才十六岁的他,眼中满是坚毅。
“真是大孝子啊!看来我和公子还是不同啊,此番景象,我想到的酒只有姑娘你想到的却是亲娘,是公子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真搞不懂你这二十年都是怎么活的,这般没心没肺。”靖茗侧身从身边的一刻桃花树上捻下一朵,清透凉薄,如少女的唇般,“开的真盛啊。”用丝绢包好,揣入怀中。
“当作纪念品?”
“要是哪天我爱上了哪个姑娘,就赠予她。怎么样,这样我算正常人了吧?”
“这才对嘛,像你这么大就该多想想男女之事不然对发育不好的,你说你要是发育不好,可能这取向就会有问题,你说这取向要是有了问题。。。啧啧啧!”花士影说的有劲的很。
靖茗扶额,“放心,我就算有断袖之癖也不会看上你。”
“呼——那我就放心了。”花士影佯装擦汗。
靖茗不想再和他贫嘴下去,上了陡坡,从矮峰往上走,是一处断崖,而他们则要越过断崖,再翻过一座山,便可到了山脚处的瑞麟城。
断崖极其陡峭,像是开天之初被利斧劈开一样,怪石嶙峋。崖下是一处石滩,水浅的很,掉下去一定会摔得稀巴烂。可是断崖上也没有可以直接过去的桥梁,唯有一条半人宽的陡路下到崖底,或许这样可以过去。
“这也太吓人了吧?这路贴着崖壁,只有半人宽,我们可以过去,这马可怎么办?再说,我恐高的,我害怕!”花士影打起了退堂鼓。
“把你的马和飞瑶的缰绳结在一起,从这山中放了吧。”
“什么?公子,你要放了这两匹马?可是这是你最喜爱的飞瑶啊,况且还是二殿下送你的。”
靖茗心中也是不舍,“飞瑶能送我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途中还救了我一命,既然是我的恩人,我就不能让它送死啊,它下不去崖底,只能放它走了。”说完自己动手把缰绳结在一起,“还望你们俩能够找到一个爱马之人收留你们,后会有期!”往马屁股上猛拍一下,嘶鸣一声之后向山下跑去。
花士影瞪大眼睛,“当真舍得啊?”
“没什么舍不得的,它能平安就好。”靖茗凝眉,攀上一块岩石,吊着半个身子,把脚踏在了那碎石路上,贴壁而走,“若是你害怕,你也可以走。”
花士影深呼一口气,跟着下来了,“要是公子掉下去了,我还可以给你当个垫背的,给堂堂的靖灵皇子当垫背,这殊荣不能不要啊,我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靖茗欣慰一笑,“那你还是遗臭万年比较好。”
两人提着心往下慢慢挪步,没动一下,碎石便会掉落山崖,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大山深处惊起一只野兽一般。两人的手掌紧抠着旁边的石块都被磨破,指缝连豆深处血迹,那些细碎的石头锋利的很,硌着每一块皮肤,生疼。
“公子你还好吧?”
靖茗点点头,他探出头看去了看,“还有二十米,再往下走一点就不至于被摔死了。”
“那会怎么样?”
“摔残吧!”
“公子你还说笑,我的腿都软了,我都忘了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那你继续忘,清醒过后就到崖底了。”靖茗说道。
“可,可是。。。”花士影沉吟着,“我现在就已经清醒了怎么办?”
“你说什么?”
花士影腿抖的厉害,浑身的劲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了一半,很快他的身边便掉了下去悬于空中,只有单手还死死的抓住崖壁。他的功夫底子虽好,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济于事了,只有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
靖茗吓得魂破,“花士影,抓住我的手。”
花士影却没听见他的话,眼睁睁的看着脚下的高度,心静的如水。话说人死之前会回想到一生,可是他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良久以后忽然闪过一个名字“初柔”,若不是到了生死时刻,怕是他自己都不知用情已是这般深刻。反应过来以后单手荡起,想把身子送上去。
“花士影,抓住我!”靖茗反身回来,试图抓住花士影。
“公子,你别管我,往下走!”
“不行,我们的命拴在一起,谁也不能丢。”
“你忘了和皇上的赌约了吗?你还要带芸妃娘娘离开冬逸阁呢!别管我!”花士影简直是在嘶吼。
靖茗俯着身子,脸涨得通红,笑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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