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你身上有伤还敢下海，不是交代不要碰水了吗？”

琉璃在一旁跟着乐的浣儿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他蹦蹦跳跳的跑开，然后踱步上了高台，左手背在后面藏着什么，落坐在长明旁边，“多谢馆主关心，为了我之前在汤里加料的过错，还有弄脏你的衣服以及《菀宁集》的事道歉，我也帮你带了纪念品回来。”

长明的笑僵在嘴边，看着她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有种隐隐的不安。

“当当当当！”琉璃一抬手便将身后藏好的卷轴在长桌上铺开，一幅“生动”的画卷展现在长明眼前。

“这，这是什么？”长明的声音发颤，很快他便一眼就看到了这张鬼画符中的那两只琉璃口中的“呆鸟”！“你，你把我的画给，给弄成这样！”长明骤然的弹起身，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

琉璃被吓了一跳，翻了翻白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发现我帮你把整本《菀宁集》都抄了一遍嘛！可是耗了我一夜时间哎，而且还是用左手，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嘛！”

长明气的牙齿打架，“所，所以你就用了我的画，来，来画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你才不知所云呢！我好歹每个字都抄的清清楚楚，你看你画的笨鸟，还占着这么大地方，挂在墙上那么空洞，有什么好看的！”琉璃反驳。

“这叫做‘留白’！”

“什么留白啊，不要说我不懂的东西！”

“所谓留白，就是特意留下空白之处供人想象，结果你现在添了这些奇怪的字体，把这幅画都给毁了，你觉得现在还能想象出什么？”

琉璃非不信什么留白，闭上眼睛，“我现在可以想象得出，这两只笨鸟背后是一条蜿蜒恢弘的大江，奔腾而过！你看，一样可以想象嘛！”

“你见过奔腾的大江上会长出这样枝桠，上面还落着春鸟？”长明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和一个正常人交谈。

琉璃也心虚了，“那你就不要叫我想象啊，为何非要想象呢，真实的东西多好啊！”

长明顿感自己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他沉了沉气息，“你，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琉璃昂着头，直视着他，“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

“罢了，罢了！”长明欲哭无泪，他望着那些歪扭的字体，“还真是谢谢你的一片赤诚啊！”

“不谢！”琉璃没好气道。

长明抚了抚胸口的郁结之气，“没想到你用左手还能‘画’出这番样子，也是不容易了。”他讽刺着，目光注意到这一整面的鬼画符中有两个字特别明显，也特别工整和干净。“长明？”

琉璃的笑挂回脸上，“这四个字我认识，长明灯晚！对不对？不过那后面四个字我就不认识了，而且还特别的繁琐，我练了好多遍呢！”

长明看了看那后面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嘴角突然出现笑意，虽然略带点心酸，“你可知道那四个字里有你的名字。”

琉璃一惊，“我的名字？可是‘浪里飞燕’不是这样写的啊！你骗谁呢！”

长明扶额，“我是说琉璃，是琉璃二字！”

琉璃方才恍然大悟，“对啊，我现在名字是琉璃，我都忘了，那除了‘长明灯晚’，另外两个字是什么？”期待的看着长明。

望着那双明眸，薄唇轻启：

“长明灯晚，辉映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