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转了转眼珠,咧嘴一笑道:“救他,你出手。”
江酒微怔,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这世上任何一个外科医生都能为秦老爷子主刀,独独我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转身朝卧室走去。
不知怎地,向来随性洒脱的背影似有了些许......萧条与落寞。
“随意,黎晚能行的,这次,她必须得行,因为再也没有人会像三年前那样挺身而出代替她帮助她了。”
江随意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张嘴就准备反驳两句。
小丫头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哥哥,别逼妈咪,这世上任何人都能逼她,但,独独我们两不能。”
“可,她......”
小丫头伸出自己的胳膊在他面前晃了晃,闷声道:“哥,那件事你难道忘了么?”
江随意脸色巨变,原本俊秀的小脸上一片惨白,抿唇道:“我自然不会忘,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应该上手术台,试着去......”
江随心伸手抱住了他,带着哭腔道:“哥哥,别逼她好不好,妈咪心里有了阴影,她过不去那一关的。”
“罢了。”小家伙轻叹一声,无奈道:“等晚姨回来后,我跟她谈谈吧,或许你顾虑的是对的,说的也是对的,这世上任何人都能逼她,但,独独我们两不能。”
“嗯嗯,我只想酒酒能够开开心心地活着,哪怕她现在什么都不做,天天待在家里,我也能挣钱养活她的。”
...
陆家公馆,医疗室。
病房内围满了人,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相比于他们的忧虑与凝重,秦老爷子却显得自在很多,正靠在床头喝粥,一脸的惬意。
“行了,老头子我还好好活着呢,别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看着添堵,也晦气。”
“父亲。”陆夫人踱步上前,在床沿边坐定后,恼道:“萧恩说您的情况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恶化了,而我也亲自问过医疗团队的负责人,确认了这事儿,您为什么要威胁医生瞒着我们呢?就那么迫不及待去见母亲么?可您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想?”
这两年,老爷子不肯留在国内,说他年轻时是在西雅图跟妻子相遇相知相爱的,后来老伴没了,也带走了他生活里所有的色彩,迟暮之年,他只想任性一回,无拘无束的活着,活在他跟妻子相识的那片土地上。
他们也曾集体反对过,觉得老爷子这是在异想天开,他们明知道他脑部长了瘤子,又怎么会同意他独自一人定居在国外?
可,他们所有的坚持终是抵不过老爷子的倔强,在老爷子不吃不喝整整抗议了三天后,他们只能妥协了。
这两年来,有陆西弦陪着,有国际最顶尖的医疗团队照顾着,原以为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却没想到这老头的病早在两个月前就恶化了。
他还威胁了所有的医疗团队,让他们集体为他隐瞒。
秦予也踱步上前,埋汰道:“是啊父亲,您这行为真的有些恶劣有些过分了,要您留在海城吧,您不肯,我说我跟曾媛去国外陪您吧,您也不肯,派了几支医疗团队看着您,您还威胁他们隐瞒了病情,您说您这干的什么事?怎么越老越糊涂了?”
老爷子受不了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念经,伸手一指门口,很不客气的赶人,“滚滚滚,都滚出去,没你们在身边我不知道有多自在,一回来就发生那么多的狗事,都别在我面前晃悠,碍眼,该干嘛干嘛去。”
秦琴秦予姐弟两一噎。
这糟老头子,他们还真就拿他没辙。
“父亲再这样,我就去把母亲的牌位请出来,让她亲自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