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刘菁迅速走远,范磬运足内力大声道:“刘门主,长青剑派范磬前来讨教!我想刘门主不是畏战怯斗之人吧?”
大院内远远传来刘菁的声音,声音很小,却很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哪来的疯狗?袁柳,让他安静点!”
曲非烟正不适,那容得这些三教九流之徒骚扰?不用出手,只这一手聚音成束、千里传音的功夫,便让在场所有人明白了刘菁武艺的高低,更不会认为她是“畏战怯斗之人”,众人清楚的感到刘菁语气中不以为然、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蔑视,只觉得这才是高手风范。
袁柳立刻眼神一敛,神情迅速变化,从圆滑的生意场主事人,变成了江湖上狭路相逢的傲气侠客……的打手。
沐临清给了袁氏兄弟四个保镖,两个比较沉默的拨给了袁庆,另两个比较张扬的拨给了袁柳。袁柳得了门主的圣旨,立刻动用内门力量,吩咐其中一个保镖道:“拿下!”
袁柳身边的一个长相普通、与寻常仆从没什么区别的青年飞身而出,白影闪过,却是他从腰间抽出一条灰色长绫,长绫两头各系着一颗金属铜球。铜球砸出,直击范磬面门。
范磬见状,连忙抽剑,一边抵挡一边后退。铜球击打在剑身,范磬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内力从小球传来,这内力还带着旋转,瞬间将长剑搅碎,震动剑柄。
范磬一向自傲,认为持剑者剑在人在,绝不会丢弃自己的武器。虽然长剑的剑身被震碎,他却依旧靠着习惯与毅力紧紧握住剑柄,不让剑柄脱手。于是这铜球传来的内力立刻拉朽摧枯一般冲进他的经脉,搅得他丹田震动,气息不稳,胸口气血翻动,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长带并没有就此停下,但见这铜球一晃,错身通过他头侧,紧接着一个扰动,长带竟然如同裹布一般,将他的下半张脸全部裹了起来,果然如同刘菁吩咐的那样——“让他安静点”!
去过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人都知道刘菁说一不二,刘菁手下对命令执行从不打一丝折扣,这是从后世带来的生意场风格,如同账务一般,一字一句如同一笔笔账务,天一门弟子都有商务上的身份,习惯了绝不折扣。
再加上今日的举动,这之后,天下人都知道了,不仅仅是刘菁手下的封继忠,所有的天一门弟子都是如此干净利落,对刘菁敬若神明。
范磬重伤在地下,给袁柳的护卫擒住,立刻有人上前将他绑起来,更有人擒下了他的两个师弟,三人一齐拿下。
只有冯宜珍,因一开始与二人并不是站在一起,所以护卫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袁柳。因为刘菁是女子,所以天一门门人对女子都比较尊重,这时袁柳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是襄阳知州的侄女,官家小姐。天一门与朝廷交情一向甚好,袁柳不欲过多招惹,便摇了摇头,不予理会。
冯宜珍在袁氏兄弟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认了出来。特别是袁柳,她在像样的酒中月见过多次,分明是一个店小二,武艺低劣,却偏偏敢对她这个知州的侄女不敬。再见他时候,怎么就成了一个大院的员外,盛世商会洛阳分会长的亲弟弟?
冯宜珍骄横暴躁,却不是傻瓜,反而有几分小聪明。这次找来两个长青剑派的愣头青,并不是真的来教训天一门——天一门刚刚出世,如日中天,锋芒毕露,冯宜珍就算找天一门的麻烦,也不会真的请这三流门派的所谓“少年俊杰”,只是让他们去试探一番罢了,看看天一门到底是什么底细。如今一看,传闻中的天一门天才高手、只有十七岁的少女门主,尽然就是一个多月前在襄阳羞辱她的少年!
她恨恨看了袁柳一眼,心想既然找到了冤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凭着她家的财力和脸面,还怕请不来高手么?
袁柳瞅见她愤愤的转身离开,无语的摇了摇头。又看其他还有数十武林人士在远处站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趁着脸道:“诸位,你们也是要与我们门主比武的?”说着冷笑了两声,又道,“咱们门主乃一派掌门,没时间与闲杂人等比试。若诸位真的想要找人过过手,我天一门门下高手无数,倒是能够赐教,只是我们门内弟子都年轻气盛,可能下手难以掌握分寸,若是不小心伤到各位,就请诸位自行担负医药费,天一门概不负责!”
众人还是安静的沉默着,不走,也不说话,更不动手。
良久,才有一人走出,像是群雄的首领,说道:“我们并没有兴趣与刘门主动手。我们在此等候,只想向刘门主借《辟邪剑谱》一观,拿到了剑谱,立刻就走!”
袁柳看着说话之人,但见他黑色衣裤,提着一柄大刀,头顶裹着黑巾,像是南疆来的。
福威镖局之事,已经天下皆知。特别是良久在金盆洗手大会揭露青城派的秘密之后,众人都知道青城派是为了抢夺《辟邪剑谱》杀人夺宝。袁柳不想众人忽然在此提到《辟邪剑谱》是怎么回事,沉声道:“天一门从未得到过《辟邪剑谱》,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