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涵笑着摇摇头:“就算没什么关系,我还是想解释给宁姑娘听。就算宁姑娘不在意,我是会在意的。”说着,他直勾勾盯着宁青穹,似乎在等她回应。
宁青穹立时不好意思了,她羞涩地转过头去,只作哑巴。
这时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河边,这儿有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谷涵看她有些走累了,便过去拿了条素汗帕把那石头面擦干净,才请宁青穹去坐。
微风拂扬,他身后是一条清亮的小河,河中央晃晃悠悠飘荡着一只无人的竹筏,越过竹筏和星光点点的河水,更远处是一片金秋熟稻,黄澄澄、亮晶晶,一片灿烂。
宁青穹多看了两眼,忽有一种直觉,这样的谷涵似乎可以永记,这样的画面,似乎也将永远保存在她的脑海之中。经年难忘。
宁青穹发了发呆,才回过神,顺着谷涵的意思走到大石头前坐下了。
其实这石头坐两个人也没问题,但两个人坐就挨得有点近了,宁青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自己坐在石头的正中央,没挪座。谷涵也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低头看她包包揪旁的卯发随风飘扬。
“宁姑娘,你在查你爹的案子是吗?”
宁青穹吃了一惊,正犹豫该不该回他话,谷涵已经说了:“还没查利索吧?还缺什么?”
宁青穹抬头看他,谷涵眼中是惯有的关切,她想了想,都考上举人了,应该是不至于像秀才那么脆弱,而且他连皇帝的手谕都见过了,光从那笔抚恤金金额只怕也能猜出许多事。这事再跟他瞒下去,也没大意思……
心中思量定了,宁青穹就皱着眉把前情简要说了一边,最后说:“其实还缺关键证据。能证明山匪和王府的人直接联系过的人证或物证。”是的,虽然林仲查到了那个曾用名张昆的王明坤,可刘叔叔也告诉她了,连客栈小二都记不清王明坤是不是和那群山匪见过面,这就很容易被辩驳成巧合,不能算是直接证据。宁青穹最愁的也就是这个了。缺这个,王永州不可能被定罪。
谷涵又细细问了一些详细情况,宁青穹都把最重要的细节告诉他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自然能说的都说了。谷涵听完后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能帮你问问,庄稼户我知道的,怕见官,别人问,很难真问出点什么。我这儿收了些虎爪山那边的投田,花些心思去问,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了。”
宁青穹听了,心头一喜,转头眼光闪闪地看着他,看得人挺心潮澎湃的,谷涵放在身后的那只手微微拢成了拳,浅浅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宁青穹忽然特别破坏氛围地问:“你怎么老帮我?没目的?”
谷涵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宁青穹,目光柔和,笑容更是柔和,然后他答曰:“有目的。”
宁青穹其实是打算听他否认的,可谷涵这么直白的承认了,她忽然就十分不好意思了,扭身低下头去,又玩起了手帕。
谷涵却微微俯下身,继续问:“宁姑娘不问问我,是什么目的吗?”
宁青穹撇过头:“没兴趣!”
“可惜。”
不给谷涵机会继续说下去,宁青穹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我回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真的是提着裙子就跑,嗖嗖的。
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跑了?
谷涵站在大石头旁,看着她匆匆跑远的背影又笑了一阵,才折返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