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没办法呀,”杨大津哭着说,“我的妻儿都在人家手里,我不干,我老婆孩子就没命了啊!”
宁青穹和方周祥林仲对视一眼,宁青穹问了一番杨大津详情。原来杨大津本来是在别人家做护院,收了信也没有过来的意思,是某日妻子孩子全不见了,又来了个蒙面人威胁他要他过来当护院,给外面传递消息。他这迫不得已才会过来的,可来了之后不久,那边又要求他给宁青穹下毒。他说宁青穹的饭食下不了毒,有个婆子看得紧。人家才退而求其次说,让他给方周详下毒。
杨大津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却是老泪纵横,他边哭边说:“阿详,你信我,本来那些人说要毒死你的,我怎么会肯对你下这毒手,我说能把你挤走,不能胜任这个总护院的职责就行了,劝了那边的人许久,他们才同意给你下这种慢毒的啊。”
方周详冷笑一声:“那恐怕那些人没有告诉你,我原来在清河县,就已经中上这种毒了。这毒确实是慢毒,是会让我身体不好没错,可大夫也说了,再吃一两个月照样死人!”
杨大津一愣,便面色难看灰暗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啊!”
宁青穹听完以后就问:“邹家人一向心狠手辣,这期间你没有见过你的家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很可能已经遭殃了呢?他们让你对那对母子下毒,你就算成了,难道我还查不出你吗?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弃子而已,你的老婆孩子只怕也早就性命堪忧了。”
杨大津愣了愣,说不出话来。“不可能的。他们说过事成之后就让我家人团聚,我前阵子才拿到我儿子画的画……”他喃喃,面色却突然更加灰败。
“画的画?不写字吗?”宁青穹有点奇怪。
“我妻儿都不识字……儿子还小,只有三岁。”杨大津越说越没有底气。
宁青穹也看出来了,恐怕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妻儿已经不在了。一个小孩的画,谁不能随便涂两下当是小孩画的?她心中想了想,看差不多了,就说:“这样吧,你现在被我们抓住,他们也不知道,如果你肯配合我们,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还能帮你把你老婆孩子的消息打听出来,救回来。”
到了这个境地,杨大津也已经别无选择,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四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杨大津就收拾了一下仪容,整理了一番情绪,只等入夜就一瘸一拐地去见面点找张诚了。
宁青穹这边也安安静静地,送了俩盖白布的尸体给刘涛,没有刻意张扬,也没有刻意避讳。
实际上里头不过是丝竹和奶娘连夜赶出来的假人,真正那对母子还在宁青穹庄子里,只不过挪到了更为隐蔽的地方。宁青穹让他们住到了自己闺房旁边那个绣楼的阁楼上。
因为那母子俩也知道有人想要他俩的性命,倒是十分听话地躲了上去。
宁青穹也调整了一下李婶送饭的规格,让她往自己这儿多送几个菜,又给她加到每月三两月钱。
实在是厨房这地方太重要了。宁青穹得确保李婶手头不差钱!
幸好她儿子现在是谷涵在教,儿子的前程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所以这一番变动之后,宁青穹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对自己忠心耿耿,是十分信任她的。
刘涛那边行事也是十分隐蔽的,他们过来人走了一圈之后,悄悄地带走了已经见过张诚的杨大津。
过了几日,宁青穹这边也开始问护院们肯不肯把家眷都带过来安置的,又提了一系列位置安排给他们的家眷,倒不是要把她们都收进自家院落,而是给了他们一种能妥善安排的感觉。绝大多数都愿意,也有三个不愿意的,宁青穹也跟他们说了明白,赔付了他们一些银钱和送他们回家的路费,就和他们提前结束了契约。
方周祥也制定了更严格的交接班规矩,连自己也不喝酒了。一时风气整肃,人人都以为庄里真的死了那两个谷举人带回来的母子。
还没腾出手来对付张诚这个传声筒,宁青穹就听说,张诚被他爹打了个屁股开花,送到宁青穹别庄前来了。
这倒要算谷涵的功劳,因为他放话说本村可以考虑换个里长了。大家都觉得李大成这些年一直帮衬谷家,又是个正直厚道人,是个很有希望的热门人选。一时人心浮动者众,竟连里长张广茂说话都不太听了。
张广茂也是个权利欲望很深的人,他能忍张诚这个拖后腿的儿子吗?不能。所以打了儿子负荆请罪来了。
宁青穹看着神色不服的张诚。她要从他身上拿到的须是张诚和邹家人有联系,邹家试图暗杀那俩母子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