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岁可偷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一首能够醉死人的优美旋律,被柳箐略带沙哑的嗓音演绎的淋漓尽致,赵福金端着大碗,痴痴傻傻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沦陷了。
梁师成和王黼蹲在那里一边把玩古董一边摇头晃脑,另一个正在和丈夫正在挑选古籍的妇人,开始也是含笑欣赏,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然后整个人僵住。
等柳箐唱完,那妇人霍的转身站起身来,满脸惊喜道:“相公是如何将奴家的小令,谱出神仙一样的调调来!”
“啊,你是李易安?”柳箐傻掉了,剽窃遇到原版,这该如何是好。
那妇人正是李清照,因公公事件牵连,已经随丈夫在青州隐居十三年了,今年丈夫托京中了关系,某到一件差事,就赶到东京候补,如今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人家李易安根本没在乎版权的问题,就想知道那曲子是谁谱写的,并且想重金买下来,好送到八方传唱。
赵福金得意洋洋的说道:“姐姐,这曲子不是人间凡人所能谱写的,是仙曲,是我师父从天上带下来的。”
“啊,我的天啊,奴家的曲子竟然已经被神仙传唱了?那请问这位相公是?”
“哼哼,姐姐,好叫你知道,我师父正是父皇亲封的应雷神君柳先生,是从天上下来和父皇相会的,厉害吧。”赵福金得瑟道。
先生,还有父皇,李清照两口子顿时不淡定了,特别是赵明诚,赶紧站起来连说恕罪,秒变舔狗,开始在那里上杆子巴结俩人,弄得李清照很没面子。
柳箐见这是有事相求,就客气的问了一下,赵明诚赶紧把候补无果的事情说了。
见梁师成和王黼也站起来了,就说道:“易安居士是我敬佩的人,给他们帮个忙吧。”
梁师成问了赵明诚几句,笑着说道:“你们夫妻这是有什么天大的福气,碰巧就遇到了先生,要不,你们一年也是白等,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就去莱州上任吧。”
赵明诚惊喜交加,不敢再问,千恩万谢了一番,和李清照回家收拾去了。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几个人继续玩到尽兴,看着天色不早,这才相互告辞分别回府。
柳箐写了个招聘帖子自己没在意,谁曾想早在汴京城中的江湖儿女中间掀起了滔天巨浪,加上梁红玉的事情被迅速传开,更是火上浇油。
东京外城一座普通的小弄堂里,有点破旧的桌子上,摆着一把旧茶壶,茶碗里的茶早就凉透了,茶碗旁边,赫然插着一对雪亮的峨眉刺,一位面色冷漠的年轻女子,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把玩着一只空茶碗,另一只手托着腮,也不知在想什么。
“四姐儿,你真想金盆洗手了?”边上一个汉子小心的问道,却是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吓人的刀疤,边上还有几个伴当,一看也不是良善之辈。
这些人是京城十万江湖儿女中的普通一只,身份是职业刺客,收了钱专门为雇主刺杀消灾,老当家三年前去世。女儿四姐儿继承父业做了大当家。
这日,四姐儿偶然看到了招聘告示,回家又听说了营妓梁红玉一步登天的励志传奇,就开始茶饭不思。
见二当家的发问,四姐儿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我等做着杀人的勾当,本就是提头的差事,那钱财今天进来,明天又花光,就是侥幸不被仇家杀死,一辈子也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去了,又有甚么意思,现在神君府招收女侍卫,不论出身,一步登天的好事,一个营妓尚能出头,我一身武艺,为何不能被选中。”
二当家见四娘子这样说了,急忙表态道:“娘子但去应聘不妨,这里我等先照看了摊子,一旦娘子被选中,我等就散了摊子,从此做个良人,到时候有四娘子这颗大树照拂我们,谁敢轻窥!”
四娘子点点头,冷漠的面孔上突然浮现一丝红晕,托着腮,缓缓的说道:“你们知道么,神君的小妾,也是一位武功高强的村姑出身。”
二当家和几个伴当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一起大笑,挤眉弄眼,朝四姐儿翘起了大拇指。
汴京内城,一处灯火通明的青楼里,有一位卖艺不卖身的著名行首,其人姿色姣好,面容清润,肤如凝脂,所唱长词慢调技冠群芳,却是看不惯那京城中的浪荡公子,就是金山银山也不给好脸看,又擅长舞剑,好打抱不平,娇嫩中透着英武之气,那些小姐妹有事,都要找她撑腰,她就是侠女名行首:花想容。
花想容这晚给客人唱了几阕慢词,舞了一回剑,草草收工,回到房间,对着妆台的铜镜,慢慢卸妆,这时,门被轻轻敲了几下,几个小姐妹嬉笑着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