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有理,自己是死不掉的,所以去到哪里也不怕,可是身边还有三个普通人呢,虽然武功高强,那也架不住人家乱箭齐发啊,于是柳箐从谏如流,随着几伙行商走小路,绕城朝敬亭山而去。
不幸的是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虽然双方交战,现在是方腊进攻官军防守,可是大家总要生活啊,两地的物资交易暗地里还在继续,奈何因为方腊这边的人忒不讲究,不但盘剥过甚,看见有美貌小娘还会被他们直接抢了去,所以大家都开始绕道走。
开始还行,大伙顺利走了几回,后来被城里的知道后,派人在这里也设置了税卡。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太尉正在吟诗,两女一脸崇拜。
就有庞万春看着不远处惊讶道:“此地怎么多了处茶楼,上次来时还没看到,不对,那里聚了好多人!”
三人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唯一的山路边一处空地上搭了个简易的茶楼某样建筑,一堆南国兵乱哄哄的聚在那里,似乎在盘查什么,许多的行人商客被堵住,人群里不断传来哀求声,哭喊声。
“麻烦了,这些人在此处也设了关卡。”庞万春嘟囔一句,下意识的看向柳箐,只见他依旧没事人一样,只顾骑马前行。
万春摇摇头,只得紧紧跟上,四人没一会就到了那茶楼前。
就见几十个乱兵聚在山道边,手里都拿着刀枪弓箭,恶声恶气的在搜检那些百姓,有几位妇人,被他们直接伸手去戏弄,都在悲愤的嚎哭,惹得边上几个哈哈大笑。
茶铺某样的建筑里摆着一些竹制座椅,里面坐着个军官某样的人,边上还有一个跟班的,俩人正喝着茶研究那些搜挂来的东西,桌子上堆着些铜钱跟散碎银子。
柳箐下了马,缰绳丢给庞万春,自己则是大模大样的朝着里面走去,那军官诧异的转过身,一张凶戾的脸阴沉的看着他,接着看看落后的三人,犹豫了一下,终究又把身体转了回去。
此人叫做方十七,是方腊家族的一员,为人本恶,属于见树都要踹三脚的那种人,原来在乡里不被人待见,混了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只得四处偷鸡摸狗,身上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得穿。
后来挨到方腊起事,他也跟了进来,却因为没人品,武功又差,不得方家人重用。
事成后好歹看他是一族的份上,给了他个地级军官跟着方七佛混,那厮又到处惹事,后来金芝公主方百花实在看不下去,就借故将他打发到这里来设卡收税。
本以为被打发到了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方十七一肚子怨气的带了几十个同病相怜的泼皮混混来此驻守,没过两天就喜出望外。
天哪,原来这个鬼地方每天往来的行商百姓竟然是如此之多,怪不得那宣城里头连过往的行人都没有,原来他们是走的这里啊。
那厮们喜出望外,当天就劫住许多百姓,逼着他们给搭建了这个简易建筑,权且当住处跟搜查点,完了还将其中的妇人给祸害了,财物也洗劫一空,这才放人家走脱。
天高皇帝远,这里谁也管不到,方十七跟那几十个泼皮俨然成了此处的土皇帝,穿着一身南军的军装嚣张跋扈,抢掠钱财那都是轻的,后来直接演变成糟蹋人为乐。
恶行传开后,这条路上走的人也就少了许多,奈何还是有不知底细或者事急的冒险经过,这些被断住的就是如此。
当然,无论做哪行都得有些眼色,方十七看到柳箐四个,就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惹,别的不说,那两个女子虽然漂亮,特别是那个身材娇小的,更是美的冒泡,但是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杀气呢。
那俩男的就更别说了,换成别人,敢这样进来就坐下,这样的最好别惹,于是十七朝着那群看过来的泼皮使个眼色摇一摇头,那些人就扭过脸去继续拿那些百姓开刀。
“军爷,这些是江宁织造的锦缎,咱们南边没有的,小的冒险弄些过去供大王跟娘娘们使用,你都给拿了去,小的赔了本不说,大王也没的用了不是。”一个行商苦苦哀求道。
“放你的狗屁,大王家的女人穿了又不跟老子亲热,还不如爷穿在身上花花绿绿的好看,趁明白赶紧的滚蛋,惹得大爷恼了,一刀将你的人头看下来,心肝也好下酒!”泼皮夺了那几匹锦缎,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山道上。
又有一位老妪哀求道:“大爷行行好,放过我家孙女吧,他爹原来也是大王军队里的,不合战死在前线,是有乡亲说与我们,前去收尸安葬的,你们可不能糟蹋自己人啊!”
方十七茶楼里头听了,瞪着眼睛道:“一派胡言,我看你这老东西明明是带了那女子去北边投敌,如此叛逆大罪,左右的,将她弄到山沟里头干掉埋了,女儿带到楼上绑了,晚上我来受用。”
几个泼皮如狼似虎的嚎叫一声,就将俩人往两头拖,一老一少挣扎着哀嚎,哭声撕心裂肺。
“够了!坏事做得太绝,死后也要被小鬼丢到油锅里煎炸,这位长官,你不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人性了吗?”柳箐坐在竹椅子上,冷冷的开口道。
方十七一愣,转过身来,一双三角眼泛着寒光:“你待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