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鲲想了想,解释说:“手持兵刃,可壮军威,这个……”
话音未落,只听陈王军齐声喊道:“陈王有令,速击秦军。与秦人为伍者,格杀勿论。”
县令吓得面如土色,向宋鲲说道:“这又如何解释?”
宋鲲跺了跺脚,指着县令骂道:“若非你这急性子,事情焉至于此?定是陈王疑心你率军袭营,这才下令攻击。”
县令与众秦兵急切说道:“宋先生,我等手无寸铁,陈王军一到,只能任人宰割。请先生速速禀报陈王,我等乃是降军,并非要攻击义军啊。”
宋鲲看了吴广一眼,两人加快脚步,从秦军阵营中走出来,向越来越近的陈王军喊道:“吴广宋鲲在此,攻击立止。”
他们的声音早就被嘈杂的脚步声淹没了,但是冲在最前面的士卒显然认识吴广和宋鲲,他们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随着最前面的陈王军停下来,后面的士卒也停了下来。霎时间,这里变得静悄悄的。
宋鲲又大声喊了一遍:“吴广宋鲲在此,攻击立止。”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
一直缩在队尾的王举忽然冲了出来,向陈王军说道:“宋鲲已投降秦军,乃是我等敌人。莫听他花言巧语,颠倒是非。陈王有令,能取叛贼宋鲲首级者,赏万钱。”
王举曾是队长,虽然被一撤到底,可是顺势做了陈王身边近臣,士卒们都认识他,知道此人与陈王私交不浅。对他的话并无怀疑。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陈胜的亲卫军。这些人最忠于陈胜,与宋鲲最不熟悉。听说他降了秦军,第一反应就是杀奸贼。再加上万钱的诱惑,他们根本无法思考了,只想着杀人领功。
人都有从众心理,一个人能带起来一串,一串能带起来一群。当陈王秦军都冲出去的时候,吴广的部下也紧随其后冲出去了。
宋鲲和吴广大急,跳上一块巨石,大声喊道:“蕲县已降,攻击立止。尔等都聋了吗?”
宋鲲的声音很大,但是陈王军听了王举的吩咐,只当他是在骗人,根本不为所动。偶尔有几个犹豫的,被身边人挟裹着,也不敢停下。
宋鲲和吴广却不知道王举在暗中使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杀气腾腾的陈王军越来越近。
县令和秦兵都站在原地。这个距离,逃跑根本没有用。他们挺了挺腰,打算死的有尊严一些。
宋鲲看着陈王军,发现有一队人马没有冲上来,那是自己的第三旅。宋鲲感觉有点欣慰,向吴广苦笑道:“终究是我麾下士卒,不肯亲手杀我。”
谁知道刚刚说到这里,第三旅忽然不约而同的冲了过来。他们奔跑的极为迅速,并且后发先至,很快就越过了前两队人马。
吴广苦笑道:“宋兄弟,你麾下士卒,似乎急不可耐要取你性命。”
宋鲲气急败坏的说道:“糊里糊涂,死于此地,真是不甘。”
说话间,第三旅的士卒已经赶到了巨石下面。他们却并未向宋鲲动手,反而站在巨石之前,手提竹枪,气势汹汹的看着紧随其后的陈胜亲卫军。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甚至提着竹枪,刺中了亲卫军士卒的大腿,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王举勃然大怒,提着剑骂道:“第三旅,尔等要造反吗?”
第三旅的士卒全都黑着脸,其中一个队长冷声说道:“宋将军义薄云天,乃我军战神,岂会无缘无故降秦?昨日一场大战,若非宋将军,我等早已成刀下之鬼。谁人欲杀宋将军,我等必先取此人之头。王举,你说我等反了,那我等就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