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一脸谄媚的向陈胜说道:“县衙乃木石结构,若宋鲲用火攻将县衙烧为平地,我等如何是好?”
陈胜皱了皱眉头:“你有何妙计?”
姬友说道:“不如在县衙之内挖掘深井。将挖出来的土石,与井水混合成泥,涂在梁柱门窗之上。房屋有泥遮住,即便宋鲲放火箭,也必不能燃。”
陈胜一拍手:“妙哉。”
于是陈胜军开始到处挖井,那些士卒个个被折腾的苦不堪言。
入夜后,司马喜和姬友躲进了角落里面,两人又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司马喜一边看着卖苦力的士卒,一边小声说:“大人,你可见过这种仗?两军对垒,却靠一座宅子防御。简直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
姬友拈须微笑:“若是始皇帝尚在时,百万大军,一拥而入,只需片刻,这宅子早已踏平了,便是死伤几百人又有何妨?然而陈王军人数太少,又分裂成两部。死几百人,便伤到了筋骨。仗打成这样,倒也怪不得他们。”
司马喜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人数太少。招兵买马才是关键啊。”
姬友小声说道:“所以,你我二人,很快便要得到重用了。”
很快,姬友和司马喜嘿嘿的笑起来了,两个人都是一脸奸诈。
夜已深了,陈胜问小卒:“宋鲲依然毫无动静吗?”
那小卒犹豫了一下,说道:“宋鲲筑起了一座高台,就在县衙之外,陈王也可以看到。”
陈胜从房间中走出来,果然发现外面有一座高台,台上点着火把,照的很亮。因为高度的原因,整个县衙中的人,只要一抬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高台上人影晃动,其中分明就有宋鲲。
陈胜冷笑了一声,说道:“放箭。”
一阵乱箭齐射,宋鲲几个早就藏在预备好的木柱后面了。
等一阵箭尽,他又另一个位置冒了出来。几轮过后,陈胜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不必理会他了,此人想必是要骗箭。”
陈胜刚要转身回房间,就听见高台上的宋鲲举着喇叭喊道:“第三旅的将士,尔等或许有些疑惑,为何我宋鲲要反陈胜。”
外面的士卒像是排练好了一样,齐声喊道:“我等对宋大人忠心耿耿,宋大人要反陈,必有道理。我等誓死相随。”
宋鲲又举着喇叭喊道:“然而,宋某做事,光明磊落,是一定要把原因说清楚的。”
他举着喇叭喊这些话,不仅第三旅的将士听清楚了,县衙中的人,全都听的明明白白。
陈胜恼怒,命人取过弓箭来,远远的瞄着,只等宋鲲一露头,就要用冷箭将其射死。哪知道宋鲲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躲起来不露面,只有声音不断的传出来。
这时候,高台上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在下,在下名叫石头,乃是……不,曾是陈王心腹。”
然后是宋鲲的声音:“去亮个相,好让第一旅和第二旅的兄弟看清楚。”
石头举着一块盾牌走出来了,战战兢兢的露了一下头,顿时有十来只箭射上来。石头忙不迭的又缩回去了。不过这样一来,陈王军的人也看清楚了,此人确实是石头,第一旅中的一个。
那石头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被宋鲲胁迫着,举着喇叭继续说道:“陈王命我做了很多事。让我暗杀一个义军的士卒,他名字叫王举。”
所有将士,无论属于宋鲲的,还是属于陈胜的,顿时哗然。
宋鲲又问道:“他为何要你杀王举呢?”
那石头说道:“王举似乎知道他的丑事,故而他要除掉王举。”
陈胜的脑子嗡的一声。想不到啊,宋鲲此人居然如此歹毒,这是要把自己从内到外,彻底打垮啊。
如果只是兵败,倒也罢了,凭着‘天命所归的王侯’这道招牌,也许还能聚起几千人。可是……似宋鲲这般,筑起高台,令所有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我陈胜……我陈胜还有什么脸自命王侯?这些兵卒,哪里还会视我为王。
一时间,陈胜冷汗不断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