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婴冷笑一声,说道:“抓了主帅,便想令我全军投降?宋鲲,你太小看我葛家军了。”
宋鲲没有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山谷。山谷中的葛家军聚拢在一块,几名队长低声商议了一会,然后派上来了一个使者。
那使者费了好大的力气,登上山顶,向宋鲲行了一礼,说道:“宋大人,我葛家愿以黄金十万赎回主帅。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宋鲲淡淡的说:“不允。”
使者一愣,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你把主帅绑起来,向山谷中喊话,不就是要赎金吗?怎么我葛家派人谈判,你直接不允呢?哪怕对价码不满意,可以提要求啊。
使者犹豫了一会,问道:“那宋大人,这是何意?”
宋鲲淡淡的说道:“我已然说过了,我要尔等投降。”
使者忽然有点愤怒了:“葛氏一族,岂会不战而降?宋大人,你这是在侮辱葛家。”
旁边一个宋鲲军的士卒忍不住说道:“兄弟,降了吧。”
那使者怒目而视:“你又是何人?”
那小卒有点紧张的看了宋鲲一眼,见宋鲲没有反应,于是对使者说道:“在下名唤麻足,曾是第一旅伍长。”
那使者冷笑一声:“原来是陈王亲卫军。听闻陈王亲卫,降了宋鲲。不知叛主之将,过得如何?”
麻足说道:“昔日投降宋大人,乃是迫不得已。我等已做了反贼,对抗咸阳,便无回头路了。既不想为陈王卖命,又总要找个去处,便降了宋大人。然而入了宋家军之后,方才知道,何为兵,何为人。在宋家军中,上官不欺压下官,反而以亲族相待,嘘寒问暖,有若父母。官兵平等,不可无故打骂。每日口粮,将与兵同锅而食。”
说到这里,麻足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此乃吾之军粮。”里面包裹的,是豆子杂粮裹成的饭团。
另有一个士卒走过来,说道:“我乃狗儿,第三旅队长,一直追随宋将军,可以称为心腹,此乃吾之军粮。”
使者扭头一眼,同样是饭团。
站在葛婴身边的铜牛,同样拿出来一个布包:“此乃宋大人军粮。”
使者惊讶的发现,还是饭团。
这三个人的身份地位,简直天差地别。麻足是降卒,按道理说,地位最低,备受歧视才对。然而他的军粮,与狗儿这个信心腹的一模一样。这便也罢了,可宋鲲是这些人的主帅,说是主人也不为过,吃的居然是同样的饭团?
一瞬间,使者的脑子当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他摇了摇头,说道:“假的,尔等串通作假,想要骗我,岂有那么容易?”
麻足急切的说道:“我不曾骗你。我等皆是兵卒,日日在沙场上搏命。何不追随一爱兵如子的主帅?兄弟,你一旦编入宋家军,哪怕日日吃饭团,喝泥水。也比在他处锦衣玉食畅快些。只因为此处,此处……”
麻足挠了挠头,忽然不知道怎么表述了。
旁边的铜牛幽幽的补充道:“此处犹如大泽乡,乃我等故乡。”
麻足连连点头:“正是,身在宋家军中,犹如回家乡。我等不姓宋,然而宋家军,犹吾家之军也。”